“师父!”左黯见徐真妥协,心头大急,他又如何感受不到乔邦色和琴梭罗眼中的杀意,若徐真被擒拿回去,那可就性命不保了!
禄东赞见徐真如此英雄气魄,心头涌起一股热血来,若非自己的儿子不在,这乔邦色又岂敢硬闯来闹事。
然而他心里很清楚,一旦徐真落入对方手中,琴梭罗这种阴险酷吏随便炮制罪证,或者命人下黑手,让徐真“暴毙”狱中,堂堂大唐使节冤死吐蕃,大唐帝国又如何能够轻易罢休,到时候可就让主战派得逞了!
“徐将军不必如此,老夫虽然年迈,但眼睛却不瞎,我倒要看看谁敢颠倒黑白,玩弄是非!”
琴梭罗见禄东赞执意要维护徐真,心头不禁冷笑,大手一挥,低喝道:“绑回去!”
那些个官人还因为头人被切了手指而愤恨不已,得了命令就要上来锁人,左黯却再次按住刀柄,沉声呵斥道:“谁敢!”
徐真见得左黯如此忠诚,心头为之一暖,但他已经打定了主意,轻叹一声,让左黯退了下去。
琴梭罗见状,就让人来解除徐真的武装,徐真取下长刀来,冷冷地说道:“此乃大唐皇帝陛下钦赐宝刀,你们谁敢拿?”
“这...”琴梭罗顿时朝乔邦色投去了询问的目光,后者嘴角抽搐,而后冷哼道:“徐使者和大论东赞言出必行,何须如此,还不在前面引路么!”
诸人闻言,纷纷让道,徐真与禄东赞相视一笑,昂首走出了府门,在乔邦色卫队的监控下,走进了牛车之中。
“师父!”左黯心头大急,还想暴起伤人,可徐真却朝他示意了一下,左黯咬了咬牙,只能跺脚作罢。
左黯与宝珠一直在暗中保护徐真,本来留了宝珠作为后手,这丫头见乔邦色的卫队来了,更不敢轻易露头,以免打草惊蛇,没想到徐真居然主动投入了敌手。
琴梭罗恶狠狠地瞥了左黯一眼,才将徐真和禄东赞押走。
这么一来,整个大论府的人都慌张了起来,老管家连忙命人骑上快马,到泥婆罗去通知少主葛尔沁林,而左黯则让宝珠入宫去告之李无双,自己却快马加鞭,到了驿馆,将事情始末都告之了凯萨。
周沧被徐真秘密遣回之后,使节团的护军暂由凯萨安顿,她听了消息之后面若寒霜,召集使节团的护军,气势汹汹就到官署去要人,以她的性子,就算血洗官署,也要把徐真给弄出来的!
然而到了官署之后,那些小吏却一头雾水,朗朗乾坤,哪个敢抓捕当朝大论啊!凯萨不信,硬闯入官署之中,搜索了一番,却果是不见徐真的踪影!
恰巧有大论府的管事来打探消息,认得左黯,两厢一商量,陡然察觉事情不妙,徐真和禄东赞如果不在官署,那就只有一个可能,肯定是被乔邦色带回自己的封地去了!
“走,出城拦截!”凯萨乃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直爽性子,率领了诸多护军就冲出城外去,那些吐蕃守军见对方打着大唐使节团的旗帜,也不敢相拦,可凯萨毕竟心切徐真,平素伴随李无双左右,对城外地形又不熟,跟着车辙追了上去,却发现是一支前往天竺的商队,再折回头来找,已经失去了乔邦色等人的踪迹。
凯萨又率军回到城中,打算到大论府找三五个向导,最好能让他们纠结一些人马,直接杀到乔邦色的藏藩去!
可大论府乱成一团,禄东赞失去消息,葛尔沁林又没有回来,群龙无首,哪里有人敢擅自做主,皆称一切等少主回来再议。
凯萨与左黯只能纷纷离开大论府,回到了驿馆,又与左黯一同入宫,看看李无双有没有什么好计策。
李无双也没想到自己杀了安儿乔,却阴差阳错给徐真带来了灭顶之灾,虽然她名为王妃,但她自己清楚,手头上没有任何权力,她又不可能干涉司法,又如何救得了徐真?
正焦急之时,宫人来报,说左侍卫和凯萨侍卫求见,李无双连忙将二人召入宫中,听了陈述之后,李无双不由双眸大睁,心头惊骇不已。
“遭了!乔邦色挟持他们回封地,这是要以郎君和大论的命,挑起混乱和战争了!”李无双虽然久居深宫,但对朝堂争斗还是有所耳闻的,而且她乃江夏郡王李道宗的女儿,从小耳濡目染,对朝堂势力争斗一点都不陌生,拥有着及其敏锐的政治嗅觉。
如今乔邦色将大唐使节徐真和大论葛尔东赞抓回自己的封地,其意图已经路人皆知了!
“快!我要面见王上!”
李无双连衣服都来不及换,匆匆让内侍摆驾,见器宗弄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