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站,南苑
房间里面,两个异族男子负手而立,年岁看上去皆是二十来岁的模样,年岁长一些的那个男子相貌粗犷一些,看上去更为稳重一些。而另一人相貌俊气,只是眉眼中带着戾气,喜怒形于色一些,两人眸子深处均带着那一抹相似的淡绿色。
“这燕国还真是一点都不将我南夷放在眼里,竟然,竟然在大街之上公然将我南夷公主打的遍体鳞伤!如果他们这次不给我们一个交代,我们誓不罢休。”那年轻男子怒声说道,看着榻上一脸伤痕已然不省人事的少女,眼里尽是愤怒之色。
听着这话,那年长一些的男子微微皱了皱眉,看着素拉格那换好的衣服上也渗出了血迹,看着那原本美丽的脸上那狰狞的鞭痕,他眉间闪过一丝厉色,随即沉声说道:“拉瓦尔,沉住气,这里不是南夷。”
“四哥,这些燕人根本就不把我们放在眼里,我们为什么还要忍,况且这事明明是他们错在前面,你看看六妹,全身是伤,到现在还昏迷不醒。”拉瓦尔大声辩驳着,想到自己找到妹妹时,她那奄奄一息的模样,他心里就火大,如何还能忍。
素拉提横了拉瓦尔一眼,他素来知道自己这个弟弟莽撞的性子,而且今次还牵扯到了小妹素拉格,他自然上火了些,可是有些事情,哪里是他看的那般简单的。
“这件事是素拉格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你该庆幸那人没有直接杀了她。”半晌,素拉提叹息说道。
拉瓦尔跟素拉格在南夷向来是被人捧在手心里长大的,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如今竟然还要对那个打伤妹妹的人心存感激,他心里自然是不服,不以为然的说道:“四哥说什么胡话呢,难道你一点就不心疼六妹,任由六妹被别人欺凌?”
看了拉瓦尔一眼,素拉提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不悦说道:“五弟,你我还有六妹一母同胞,为兄又如何会任由六妹别旁人欺负!”
“那四哥为什么这般犹豫!”拉瓦尔想也不想的说道。
素拉提看着这冲动的弟弟,沉声说道:“今日原本就是六妹有错在先,在临都街道上纵马,险些伤了人。你可知道她险些伤了谁吗?”
看着素拉提那一脸凝重的模样,拉瓦尔眉心跳了跳,随即皱眉说道:“凭他是谁,那又怎么样,我们是燕国的贵宾,南夷的公主王子。”
冷哼一声,素拉提看了拉瓦尔一眼,“她险些伤了燕国的左右二相,当时那么多百姓在场,她口出狂言,竟然要诛右相九族,你觉得燕帝会站在我们这边吗?”
“左右二相而已,燕帝他敢为了他们得罪我们南夷吗……”拉瓦尔虽然冲动,但是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嘴上却仍然不服输。
素拉提移开目光,看了眼榻上的素拉格,冷冷说道:“你还看不清楚局势,如今天象要变了,各个势力间不过只是相对平衡,关系微妙的很,你也别忘了我们此行的目的。此事就此作罢,还有,那个右相,你最好不要妄图去找他的麻烦,他不是你能惹得起的人。”
“可是四哥……”拉瓦尔还想再说什么,可是看着素拉提一副我意已决的样子,心下虽是不甘,也不敢反驳。但是心里对那所谓右相却是不以为然,大哥这是在长他人志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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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拉提出了房间便看到对面一身墨色绣着竹叶金边锦袍的男子朝着他这边走来。他粗犷的脸上微微动了动,随即冲着来人颔首,“这不是夜太子吗?”
夜钦珏略一颔首,微笑点头,“四王子别来无恙。”
素拉提朝着庭院中走去,拱手笑道:“三年前草原一别,夜太子身上龙气好像更盛了,本王子听说如今夜国朝政尽数归太子掌控,可喜可贺,在此先恭喜太子了。”
“四王子说笑了,父皇身体康健,现在也不过是在锻炼本殿下罢了。倒是这些年南夷草原之上众部落皆尊四王子为首,四王子更是深得南夷王信任,相信南夷王的宝座是四王子的囊中之物了。”夜钦珏俊朗的脸上依旧带着温和的笑容,极尽谦逊。
听着这话,素拉提也不多推诿,只是笑了笑,便换了话题,“听闻夜太子来临都许久了,莫不是这临都之中有什么值得太子注意的事情?太子可愿意与本王子分享一二?”
“本殿不过是想一览这临都风光所以才早来了半个月,不过本殿倒是庆幸早来了临都,正好没有错过这临都的某些事某些人。”夜钦珏眼波平静,似是随口一说,又似是话里有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