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月眼眸中露出幽幽之色,心中无比的苦涩。
秦明看着她梨花带雨似的俏脸上泪痕未干,心中一股柔情升起,接着道:“韩姑娘,事事都在人为,咱们在州府击鼓伸冤,我就不信这里的大人不会出兵剿灭这伙盗贼。”
韩月咬着樱唇,欲言又止,终于还是开口道:“秦公子你有所不知,这几年德州地区干旱严重,又闹蝗灾,导致青黄不接,百姓流离失所,天灾**,盗贼横行,朝廷又没有管过咱们这些老百姓,百姓苦不堪言,德州府知府大人又巧立名目,大施收取苛捐杂税,今年又有大量的流寇拦路打劫,各大商家损失惨重,联名求德州府出兵,哪知知府大人借剿匪之名征收剿匪税,却又按兵不动,对那些流寇盗贼不闻不顾,如今匪患不绝,横行霸道,去告官也于事无补。”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看这丫头的脸色不好,秦明来到这个世界也有不短的时候了,也对赵国的一些事情有所了解,山高皇帝远,这里的大小官员,俨然就是一个小霸主了,秦明苦笑的摇头道:“倒是难为韩姑娘了。”
韩月默不作声,秦明叹口气道:“韩姑娘,既然兵荒马乱,令堂又怎放心你一个女孩子领着家仆押运货物。”
韩月眉头轻皱,眼神有些迷茫,良久才道:“秦公子,事情非你所想,前两年匪患猖獗,爹爹怕我有所闪失,就将我寄养在舅父家中,前些日子,陆伯率众人来接我,说是爹爹给我寻了一户好人家,这才回德州。”
“原来是这样,韩姑娘不知此地离德州府还有多远。”秦明边说边打开马车帘子,见两旁山势陡峭,高耸入云,山上树木苍翠,寂静无声,只听得马车咚咚咚咚声。
韩月看了他一眼,柔声道:“此地离德州府尚有两百里。”
“两百里?”秦明大吃一惊,道:“还有如此长的距离,直觉告诉我这条路恐怕不会太平。”他感觉到这条山道出奇的静,连个人影子都没有看到,看这道路应该是个官道,多少也会有些人气,有些不对劲啊。
韩月闻听他之言,脸上变色道:“秦公子,若是果真如你所说,那该如何是好。”
一旁的小玉也是神情黯然,心有所触,她们适才遇到贼寇,连陆伯等人都死去,心中万分悲惋,要是再出现什么闪失,那就不妙。
见两女脸上满是惶恐之色,秦明笑道:“韩姑娘,小玉姑娘你们放心,只要有我在定会护卫你们的安全,只不过你们一路上得听我的。”
韩月点点头:“如此就有劳秦公子了。”
秦明笑道:“韩姑娘客气了,秦某这条命本是姑娘所救,若非姑娘,秦某早就落入豺狼之口,尸骨未存了。”
韩月见他面色依旧有些苍白,柔声道:“秦公子,你伤势还好么?”
秦明点头道:“有劳韩姑娘挂心了,在下已经好了很多。”
韩月点点头,一旁的小玉想起秦明以一双肉拳就吓跑了众多强人,认真不出好奇道:“秦公子,我看你身手不凡,你的功夫跟谁学的。”
秦明听她突然问起这个,有这个真不好说,微微一笑道:“小玉姑娘,莫非你是想跟我学。”
小玉见秦明瞧着自己,脸蛋儿一红,声音低了几分,道:“不是…”
“小时候跟村里的一个老师傅学了一些。”秦明随口说道。
“秦公子,韩月有点好奇公子身手如此利落,怎会晕倒在一线天。”韩月也是有点好奇道。
老子是被娘们赶下来的,这话叫我怎么说得出口啊,说出来脸都丢尽了,以后秦哥哥怎么在道上混,自然不能说真话的。秦明脸上一下子变得无比郑重,发扬他那三寸不烂之舌以及他那小事化大,大事化巨的本领道:“韩姑娘,正如你所说的,德州地界盗贼横行,猖獗泛滥,那****正骑马经过,突然从山上下来一片黑压压的人群,看架势是冲我来的,我仔细数数,这群盗贼起码都在四五百以上,当时我可吓坏了,心想自己一定完了,当我不甘心,就与他们相战,在斩杀了他们百十人,那群盗贼害怕我的神功,仓皇逃走,要不是这群小子跑得快,我一刀一个,保准让他们脑袋像西瓜开瓢一样,后来终于体力不支,倒了下来。”他说完看了看两女,见她们一脸认真的模样,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自己,心中好笑,但又不好笑出来,感觉自己太会编故事了。
“哦,原来如此,秦公子,你真了不起。”韩月眼中满是崇敬之色。
秦明笑道:“韩姑娘过奖了。”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秦明掀开帘子,见天边的黑云翻涌,层层叠叠聚集,看架势是要下暴雨了。叹息道:“要下暴雨了,估计官道不好走了。”
韩月探出头看了一下天色,喃喃自语道:“这可怎生是好。”
秦明笑道:“咱们好歹有个马车安身,不然非得淋湿不可。”
“轰隆隆”一道惊天动地的惊雷声响起,韩月吓得尖叫一声,直往秦明的怀中钻。
温香软玉,柔软的娇躯撞在自己的怀中,秦明这厮也不是什么好鸟,伸出手搂住韩月的娇躯,轻轻拍着,虽然隔着薄薄的单衣,秦明仍能感觉到她肌肤如牛奶般的细腻柔滑,心中不禁一荡,将韩月往自己的怀里搂了搂。闻着她身上淡若芝兰的芬芳,秦明的感觉到热血在沸腾,身下的异样被他拼命的夹住,以免留下不好的印象。
雷声过后,韩月瞧见自己躺在他的怀中,脸儿飞霞,脖颈绯红,急忙挣脱出去,轻声道:“秦。秦公子。我不。不。”
看这丫头娇羞无限的模样,还真是有点勾魂啊,娘的,老子这回真的做了柳下惠了,老子充当什么道貌岸然的正人君子啊。他心中想着,却又为自己龌蹉的想法感到羞愧,这样子与禽兽是没有差别的。
韩月见他如石雕般一动不动,正在愣神发呆,双目痴痴,也不知道想些什么。
“秦公子,秦公子。”一道温柔的声音在耳旁响起,将秦明从沉思中拉出来。
“哦”秦明从沉思中缓过神。
“没什么,我瞧公子不说话呢。”韩月轻声道。
他看了看韩月,又掀开帘子的一角,发现雨越下越大,噼里啪啦的打在马车上,他急忙将帘子放下。
三人缩在马车中,也不知道下了多久,雨才停歇。雨后的空气清新可人,有股泥土的芬芳。
秦明笑道:“总算停了下来。”
韩月点点头道:“只是下了一场大雨,这路是不好走了,又得耽搁一些时辰了。”
见她愁眉不展,秦明笑道:“韩姑娘不要往坏处想,今日这场大雨不是正好可以缓解德州的旱情。”
韩月似有所想,突然展眉一笑道:“秦公子心怀民生,心胸宽广,而韩月只想着自己的私念,当真惭愧得紧。”
秦明见她展颜欢笑,一扫愁容,笑道:“韩姑娘,许多事情是把双刃剑,有好的一面也有坏的一面。”
韩月刚要开口,却听漆黑寂静的旷野中传来一道凄厉尖锐的号声,如愁云惨雾,鬼泣神嚎,高扬处如悬崖峭壁,险滩急流,低扬处如黄莺夜啼,仙乐轻奏。
秦明一惊而起,他可不认为是哪个无聊之人在这种深夜吹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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