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级赛波澜不惊的结束了。【】果然不出潘月影和方见的所料,在五十一到一百名之间排名的选手中,还藏着两个不错的高手。他们的出手跟童四喜有异曲同工之妙,都是在最后关头用诡谲的招式一招制胜。同样,他们都掩盖了自己的功法,没有与招式配合使用。他们获得的名次,也分别在三十到五十名之间,没有童四喜那么骄人的成绩。 “看来这帮家伙中,也分三六九等。”方见若有所思的说道:“那个童四喜,看来是他们的种子选手,冲击前二十名志在必得的人物。你看那两个,有可能进前二十吗?” 潘月影秀眉微蹙:“看他们的实力,也在十五名到二十名之间。如果他们还有隐藏的实力的话,估计进前二十没有问题。” “真是该死!”潘月影低声诅咒着:“这种藏头露尾的鼠辈,最让人膈应了。有本事明刀明枪的干上一场,躲在暗处偷偷摸摸,不嫌难受吗?” “很多人为了自己的目标,都会隐忍不发的。”方见笑笑:“他们的区别仅仅在于目标的高尚和卑微。为了高尚的目标而隐忍,是一种比冲冲杀杀更加值得尊重的行为。我就知道我们身边有这么一个人,他所做的非常让我钦佩。” “是吗?”潘月影疑惑的问道:“是什么人,我认识吗?” “你应该不会认识。”方见笑了:“他是个市井中人,跟你应该没有交集。他原来是白虎军团中的大将军,因为受了jian人所害,流落到了宣州……” 听着方见的介绍,潘月影脸色不断变幻:“我知道了,你说的是不是那个黑乎乎每天在街上混酒喝的老刘啊?” “正是。”方见钦佩的看着潘月影:“看来你的交游真是广泛,连这个人你都知道。” “哼哼。”潘月影意义不明的笑了几声:“他还有个漂亮的女儿。” “可惜了,跟着老刘受了好多苦。”方见心有戚戚:“不过现在好了。老刘的身体如今恢复得差不多了,日后必定还有大好的前程。所以说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 “老刘的伤快好了?”潘月影大惊,死死的盯着方见:“那个黑老刘的伤我是知道的,基本上不可能恢复。” “那也难说啊。”方见避重就轻的说道:“或许他得到了一门疗伤的宝典,结果咸鱼翻身了呢。” “你可真是一朵奇葩。”潘月影淡笑着:“来到宣州没几天,居然钻得这么深,什么人都接触到了。” “都是命运的安排。”方见也对自己的际遇颇多感慨:“这事先不聊了。关于这三个晋级的学员,我们怎么处理?” “我一会儿就去查查他们的底细。”潘月影思忖着:“想必学校的档案室里,有他们的详细资料。我仔细分析一下,结合他们平时的表现,看看他们之间有没有什么共通点。至于他们的行止,”她看看方见:“你不是还带来一帮保安吗,让他们去跟踪一下。今日这几个人在比赛中的表现,必定会去向他们的上线报告。或许能够顺藤摸瓜,找出他们的背后指挥者。” 方见向潘月影伸出一只手:“合作愉快。跟你这样的聪明人共事,确实有一种酣畅淋漓的感觉。” 潘月影伸出一根小指,在他伸过来的手心处轻轻挠了一下:“以后少放这种大招。稍微意志不坚定一点的美女,估计很自然的就会去引诱你。” “呃。”方见冷汗直冒,闪电般的把手掌缩回去:“或许我是有些不太检点,以后一定注意。” 此时比赛已经全部结束。 铁当雄接到最新的排名表,再次来到发言台前宣布最终的比赛结果。果然不出潘月影所料,原先排名五十到六十之间的选手,有三位经过艰难的打斗之后,挤入了前五十名。他们挑战的,都是排名在四十之后的选手。六十到一百之间排名的选手,共有五名晋级,其中就包括受到方见和潘月影关注的三人。也就是说除非特例,学院的排名是真实和有效的。大家的成绩和成长速度都是基本恒定的,很少有突然爆发的学员。 这也从侧面说明宣州体术学院的教学和人才选拔方式确实有它的独到之处。如果学院的学员状况波动剧烈,排名忽上忽下,这对学院的教学和学员的成长来说,绝对是一种非常危险的状态。 参加晋级赛的学员,本身的主要目的是通过战斗进行自我提高和检验。至于排名,大家心中大致都是有数的。他们在挑战的时候,也充分考虑了自己功法和武窍的特点,有的放矢的选择最能发挥自己特长的选手。最终,所有人在比赛中都得到了他们想要的东西。 潘月影翩然离去。马梅从远处溜了过来:“方见,我看你们聊的很欢啊。还拉拉扯扯、互赠礼物,这可有些不对啊。人家是你的长辈,你可不能老少通吃。” “简直胡说八道。”方见嘻嘻一笑:“我们在讨论很严肃的事情,没有你心里那么龌龊。还有什么互赠礼物,不就是人家给了我一包爆米花吗?什么事到了你嘴里,就变得黏黏糊糊的,没事也要整出事来。” 马梅也不反驳:“谁龌谁知道。你们都讨论了什么严肃的问题,跟我们分享分享呗。” “对了。”方见这才反应过来:“朱刚、赵威被我派出去调查莫语的事情了。刚才我们在比赛的学员中,发现有三个疑点颇多的晋级者。现在咱们三个分头去跟踪那三个人,看看他们比赛结束后会去什么地方。到了晚上,我们再仔细的碰碰。” 他把那两名已经晋级的学员指给了马梅和孟英,自己盯上了大幅度提升了名次的童四喜。 童四喜表现得颇为低调。他接受完几个好友的道贺,谦虚的和几人讨论了好一会儿,这才慢慢的离开了渐显空旷的体育场。方见正好穿着一身后勤人员的衣服,还披着一块大毛巾,简直就是专门为跟踪而准备的。他身形远远的隐在草丛、树木的后面,如同一个幽灵般紧紧的吊着童四喜,不给他丝毫脱离自己视线的机会。 童四喜看似随意的在学院里绕来绕去,漫无目的的到处闲走。实则是在审慎的观察着,看看自己后面有没有跟踪的人员。在学院里转了两个大圈之后,他终于确认了一切安全,这才快速的向学院的一处侧门走去。 在那里,孤零零的停着一辆黑色的马车。童四喜看看四下无人,一个健步窜上车去。车夫一扬马鞭,马车嗒嗒嗒轻快的跑了起来。等到马车几乎消失在道路的尽头,一个面目普通、放到人群中便再也找不到的中年汉子闪身出现在马车离开的地方。他四处看看,发现没有什么异常,这才转身向另一个方向走了。 躲在远处的方见心中暗叹,对童四喜所属的组织产生了极大的兴趣。这绝对是一个优秀人士组成的团队,光从他们防备跟踪的策略中便可见一斑。一般的跟踪者,此时早已露出了行迹,会快速跟上离去的马车。哪知对方还有后着,在这里放了一个反跟踪的暗探。这种谨慎入微的心思,让方见的内心里产生了极大的警惕。 世上最可怕的,不是对方的体术有多高、人员有多少、势力有多大。这些东西,一旦遭到更强势力的打击,顷刻间便会灰飞烟灭。只有严密的组织、无懈可击的策略、长远细致的计划,才是最终获得成功的基础。而经营规划这一切的人,才是最可怕的人。往往两个团体之间的对峙,最终的胜利都取决于两支队伍中那个筹划者的高度和逻辑性,以及细致入微的程度。 “这个组织里,必定有一个高手或者一个由高手组成的团队在设计着日常的行动策略。”方见暗自思忖着。看周围再无异动,这才快速的移动着,朝着远去的马车追了过去。 马车在宽阔的街道上转了个大圈,这才走上城市的主干道。马车粼粼的走着,路过一个十字路口时,在它右侧的拐角上出现了刚才那个反跟踪的汉子的身影。他见马车过来,手中打了一个隐晦的手势。车夫微微一瞥,已经得到了想要的信息。他一甩长鞭,马车飞快的奔跑起来。 此时的方见已经摇身一变,跨坐在一辆临时偷来的马车车辕上,成了一个地道的车夫。他不紧不慢的打着马儿,远远的跟在童四喜所在马车的后面,也不害怕跟丢。刚才那个汉子的动作,他早已看得一清二楚。知道对方已经放松了警惕,更加肆无忌惮的跟了上去。 在这样繁华的街道上到处乱拐,很明显对方要去的地方就在附近。所以根本没有必要跟的太近,只要远远的吊着就行了。 果然,车夫在接到暗号之后,不再随意的拐来拐去,而是顺着一条大道直接的驰了下去。不一会儿,已经来到了一个街区。马车来到一个衙门的侧门处,缓缓的停住了脚步。童四喜飞快的从车上下来,一头钻进虚掩的门中。马车并不停留,直接朝着前面跑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