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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北太平洋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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忌惮在北太平洋过快增长的帝俄海军实力,米利坚虽然对夏威夷群岛虎视眈眈,却没能正式吞并这个对米国西海岸防御力量至关重要的群岛。

米利坚对亚太地区的担忧是多方面的,其首要压力并非来源于帝俄,而是来源于不列颠:帝俄和米利坚的势力划分是很明确的,不容易产生纠纷,甚至帝俄还会开放部分阿留申和阿拉斯加的渔场给米国西海岸渔民,合作意义大于冲突;而米国和不列颠在太平洋的利益划分是相互交叉的,更加容易产生摩擦。随着帝俄海军主力从欧洲转向远东,让帝俄在这一区域独大。不列颠远东舰队无力在北太平洋跟帝俄对抗。在亚利上一世的英日联盟这一可以保障不列颠远东利益的集团也因为帝俄介入甲午战争没能形成。在帝俄从东方帝国攫取内满,拉拢朝盛之后,亚太的形势已经变得一边倒,不列颠不得不加强了在远东的军事存在。

不列颠增兵这个区域,第一个跳出来反对的并不是转向努力发展经济的帝俄,而是远在大洋彼岸的米利坚。起因是不列颠的一只舰队在访问中重申不列颠对夏威夷安全保障的承诺,即便对夏威夷安全承诺针对的是帝俄,却使得有希望染指夏威夷的米利坚很不满。感到日益严重的俄英对立侵犯了米利坚在太平洋地区的利益之后,米利坚终于在1905年春依照其国会决定,正式吞并了夏威夷。

亚利对夏威夷是有一定的兴趣的,不过帝俄海军的补给线不能延伸到夏威夷,甚至定期到硫磺岛对那里的驻军补给都存在很大问题。如果帝俄海军从阿瑟港或者釜山港出发去几千海里之外的夏威夷,战斗损失先不考虑,单单是海浪和台风,就能让本来就相对“技术孱弱”帝俄海军减员三分之一,剩下的还会因为补给问题非战斗减员。亚利即便明知不可能阻止米利坚吞并夏威夷,也不能就这么放过这次有利的形势不做点文章;更何况,帝俄虽然与米帝在资本市场上为了争夺剩余资本拼了一个刺刀见红,两边都在蓬勃发展时期的对立都是没有益处的,只会让不列颠独大。

外交手段是遵照一定套路的,米利坚和帝俄属于那种“警惕而合作”的双边关系,这一点跟不列颠与米利坚“合作而警惕”的双边关系是不一样的。尽管存在着一些共同利益,俄米在北太平洋的合作只能以“口嫌体正直”的形式进行,这次米利坚吞并夏威夷,帝俄外务部就向不列颠外务部发了一封不容其拒绝的的官方信件,要求不列颠阻止米利坚吞并夏威夷。而这封信件的内容被同时抄送给了米利坚的国务部;而私下里,帝俄却也极力怂恿名义上仍然归东方帝国统治的内满自立,然后“推动”内满“民意”按照夏威夷的全民投票的方式并入帝俄。倘若不列颠不能保障夏威夷安全,同样地也会在远东问题上被当事国家不信任;倘若不列颠保障夏威夷的安全,那么原本已经开始回暖的大西洋两岸关系会陷入死局,不列颠会同时得罪帝俄和米利坚。不列颠内阁不可能在这个问题上采取双重标准,不然就会失去刚刚进入佳境的英法协约,更会使得稍微缓和的欧洲局势再一次紧绷。

私下里,亚利曾经与米国驻莫斯科的大使罗伯特-麦克科尔米克表示过他对夏威夷问题的担忧,他不反对米利坚在北太平洋发挥作用,甚至支持夏威夷以共和国的形式加入美国。然而,他却明确地表示出对米国在颠覆夏威夷君主问题的计划中的不认同:尽管夏威夷女王在各项事宜的决策不那么公道,可以退位,但也不应该被肩负保卫的夏威夷的欧洲人禁卫军推翻;同时,亚利不希望看到米利坚把夏威夷变成联邦属地的吞并,应该至少通过民x主形式以州的地位加入米利坚。

跟帝俄吞并内满不需要获得米利坚的首肯一样,米利坚以何种形式吞并夏威夷也不需要帝俄的首肯。不过,同样一个问题再名声上却很不相同:米利坚是联邦政府是集合了州的权力;而帝俄的下属总督区权力是来源于皇帝。尽管两者的各项工作的流程都是相似的,可最终帝俄在法理上不需要被吞并地区居民的承认——要么接受帝俄法律和统治,要么另寻地区生活;而米利坚的联邦领地,在法理上如果没有这个地区居民首肯不能在这个地区行使主权的。亚利的评论让米利坚非常难堪,而且拒不对此进行让步。俄皇对这一问题的坚持让米利坚不得不与之前只有有限接触的帝俄展开交涉,两国由各自的特使绕过一直在太平洋地区发挥主导作用的不列颠,面对面地展开会谈。

这并不是说不列颠的外务部的能力下降,而是其他国家实力的增强使得不列颠的地位没有以前那样举足轻重罢了。换句话说,为了继续维持庞大的殖民帝国,大环境要求总在欧陆事务明哲保身的不列颠必须在外寻求萌友。这个萌友,只能在区域强权中选择——德意志、意大利、法兰西、米利坚还有帝俄。只要选择前面是三个中的任何一个都意味着跟另外两个进行对抗,后面两个都在上个世纪相当长的时间里都是不列颠敌视的对象,这样妥协的难度可想而知。德意志是不列颠最天然的选择,考虑到德法之间的关系,如果倒向德意志就意味着法兰西会在德意志的影响下,就会出现一个远超不列颠控制的欧陆强权,甚至在获得法国北部的德意志会对不列颠的存亡产生威胁;不选其他两个也都是类似的原因——法兰西对低地的宣称以及意大利对不列颠在地中海的威胁等等;而选后面两个的话,外交压力会非常巨大。

还没等不列颠考虑出一个理想的结盟对象,在瓦胡岛,帝俄和米利坚两国特使达成了俄米关于远东和太平洋地区的谅解备忘录和武装中立条约,破除了不列颠寻找在两者之间选择殖民伙伴的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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