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野往四周看了看，极尽视力，也没有看到异常的情况。

于是，吩咐众狗躲藏起来，警戒这片已经在法律名义上属于他的产业。

“爱丽丝，我觉得灯塔国那颗卫星还是挺好用的，被他们自己摧毁了有点可惜。要不然往这天上一放，看谁敢偷偷摸窥探老爷的产业。”

“老爷你要是有材料和工艺，我们可以自己搞啊。那颗卫星叫阿尔戈斯号，全套图纸和技术我都扫描下来了，某些有待改进的地方，我也修改了……”

“呃……这是逼老爷投资军工行业啊。回头再说，回头再说。”

鹿野集中精神，蹑手蹑脚进入了祠堂。在视野经过强化，即使肉眼看不出的脚印，他也能看得清清楚楚，好像指路明灯，跟着前行就可以了。

脚印在祠堂最深处的泥胎神像前停下来。

昨天中午来的时候，鹿野就见到过这尊神像，当时觉得好奇，却因为时间紧没空仔细研究。一般来说，普通人家的祠堂不供神像，只有神主牌，祭祀祖先。

这个祠堂的不但供奉神像，而且神像十分巨大，足足有三米高，造型十分古怪。四面八臂，前面是佛，后面是道，左边威严，有边儒雅。佛穿袈裟，道持拂尘，左边刀剑在手，右边捧卷凝思。

整一个僧道兵儒的集合体。

只是，现在背面的道人模样被砸出一个大洞，在鹿野的视野里还能看到，附近没碎的泥胎上还留下了拳印。他第一反应就是，赵大宝用王八拳疯狂砸，好像在自家庭院打沙袋……

“这个破坏文物的狗贼！”

鹿野啐了一声，低头探进洞里，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正要拿出自己那把简直可以称为“核能手电筒”的神器，爱丽丝说道：“用了这个，你就像黑夜的萤火虫，那么拉风。笨蛋老爷，敌人不就发现了吗？”

“有点道理，只是摸黑前进，也走不了多远啊。这简直就是万古如长夜啊！”

爱丽丝也只有在这种时候，能把鹿野教训得像孙子：“像素粒子的震荡，可以产生类似蝙蝠的回声定位。作为第一次使用，老爷可能会吃点苦头。没办法，谁叫你平时犯懒癌，从不训练盲斗技巧。”

鹿野也是幽怨，整天没日没夜的折腾，还被调戏为懒癌，这黑心小萝莉也是黑得万古如长夜。

“等下，我去叫条狗进来，跟我一起摸黑，起码他能闻见气味。双重保险！”

于是又跑出去叫上一条斑点狗，这狗虽然体形还没什么很大变化，力气却是极大，百十来斤的人一扑就倒。

人类是靠眼睛看世界的，一个人突然失明，那会陷入无尽的恐惧和无助。而天生，或者盲眼时间很久的人，则已经适应。习惯也是一种惯性，鹿野就无法适应这种完全漆黑的世界，即使有蝙蝠回声定位的类似功能，也是跌跌撞撞，撞墙崴脚不断。

“这帮人到底怎么进来的？他们不用照明工具吗？我打死都不信！”

“老爷，前面三条岔道，怎么走啊？要不丢鞋吧，看朝哪边。”

“丢你还差不多，鞋丢出去容易，找回来难。老爷我决定走这条，感觉比较宽敞。”鹿野朝一个方向走去，却越走越窄，到最后，都快要侧着身子才能通过。

“我们是不是原路返回好一点？”

鹿野感觉压到胸口都喘不过气来，爱丽丝则长长地嘘了一声，说道：“老爷，前面有动静！”

鹿野启动在热成像功能，动作变得小心翼翼，举手抬足的动作也十分轻缓。很快，就在转过弯道的视野里，看见五团火焰一样的图像，其中四团最前，一团在半路上。

前面四团应该是赵大宝他们，以及他们手上的火把，中间那团是躲在一块大石头后面跟踪者。鹿野的回声定位，虽然自己行动还难以协调，可静止状态探测，还是能够在脑海里浮现出清晰的画面。

跟赵大宝在一起的，是一个穿着丝绸长衫的老人，面孔很陌生，颇有一种得道高人的模样。鹿野在记忆里浮现出一个人物，那就是跟肖家有关的潘大师，那位神秘的索师。

而躲在石头后面的，则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偏瘦。他趴在地上，头压得很低，正稍微探出一双眼睛，盯向赵大宝和潘大师。

鹿野在心里嘀咕：“莫非这人还有夜视能力？摸着黑都能跟踪到这里，比自己强多了。”

在赵大宝和潘大师面前，是一座祭坛。两人把火把插在地上，火把摇曳，阴影乱晃，增加了许多视觉上的误判，而且火把毕竟不是灯光，照亮范围有限，在有光的地方看没光的地方，往往更加看不清……

“老神仙，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啊？”

潘大师嘿嘿冷笑，像是夜晚老鸦的叫声，在漆黑的洞窟里，显得格外惊悚：“这就是舅爷道统。”

“原来是老神仙的舅姥爷。那我可要好好烧香祭拜一番。”

赵大宝双手朝祭坛作揖，潘大师又哈哈笑起来，说道：“不是我的舅姥爷，是舅爷村的舅姥爷。那些姓姚的，世世代代居住在舅爷村，恐怕都不知道自家老祖宗是谁！”

“啊！”赵大宝有些搞不明白了，问道：“难道潘大师对我们这穷乡僻壤的一个小村子，还有研究？”

“这是姚广孝的道统，你知道了吧？”见赵大宝还一脸迷茫，潘大师接着说道：“大军师刘伯温，二军师姚广孝。”

赵大宝恍然大悟，说道：“知道，知道。说书的讲过，听说八臂哪吒城就是两位军师督造的。”

鹿野也听明白了，原来这座祠堂跟姚广孝有关，那就难怪巨大神像有四面造型了。历史书上都有，姚广孝是僧道兵儒四门精通的人物。姚广孝是和尚，没有后人，只有一个姐姐，想必舅爷村的姚姓后人，都是姚广孝姐姐的后代，某一支改姓姚，让姚家不至于绝户……

赵大宝搓搓手，问道：“老神仙，二军师肯定是了不起的，那这里有什么宝贝呢？怎么开启？”

潘大师冷笑道：“用姚家人的血，自然就可以开启了。”

“行，那老神仙在这等着。我去舅爷村抓个人来！”

鹿野此时才觉得这赵大宝真是混蛋加一零零八六，以前只是觉得可恶，现在看来就是死也不足惜，一件血腥残忍的事，在他嘴里，就跟吃饭喝酒一样轻松。

“大宝不要心急。某些人已经跟进来了，去把他抓来正好！”

潘大师伸手一指，正好点在一个大石头上。那个小伙子吓了一跳，转身就跑。

正面看见，鹿野才发现，这小伙子在黑暗中，眼光闪烁着微微的光芒，莫非就是夜视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