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谁帮了贺锦年与顾城风一把,是姚清浅么?
她很快就否认了这答案,因为百年前,姚清浅一出生就身受过祭坛的诅咒,是圣女用血液护住他的性命,最后送进结界之中方保住性命。他的灵根早已在一出生受诅咒之际便受损,虽说现在年满十六,圣女在他体内所下的封印解开,自行延承姚族后人所特具的上古遗族札记下册术法,但他的灵力绝无法安全护送一个人穿越时空,到达另一个国度。
这个人究竟是谁,她一时之间无从猜测,唯一能确定的是,此人必是姚族后人。
“札记上册现在在哪?”秦邵臻退开一步,绕回御案之后,坐下,平静地看着颜墨璃,“在没有看到上古遗族札记上册之前,你的话,朕一句也不信!”
“是,反正我……已经如此,这个秘密说出来,你信不信也无所谓了……这百年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何……你和申钥儿会错过……又为何,你会成为秦邵臻……百年前,你究竟又是谁,或是……为何百年来,我一直在你的身边,这个秘密我再也没必要守了,或是罪,或是错、或是错爱……或是一段孽缘,你总归应知道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他日……若你肯怜我,或许能改变我的命运……。”她惨然一笑,双臂习惯地环抱着自已,似冷似孤单,含糊的声音中带着幽幽岁月般的空洞,“我与姚迭衣是同父异母的姐姐,我的母亲是丹东的皇后,我的父亲是姚族族长……”
颜墨璃眸光变得幽长,仿佛穿透时间的遂道——
百年前,丹东帝国皇宫。
九月金秋,晨间花瓣上的凝结了霜雾未褪,纳兰莉长发散乱地披在后背一路逛奔在廊道之上,过往早起的宫女太监远远见了,便悄然避开。
看着纳兰莉远去的背影,一个嬷嬷低叹一声,“虽是金枝玉叶,皇家嫡女,可要是不受宠,还比不得一个贵嫔生的女儿。”
嬷嬷身旁的宫女不解道:“公主真的被选上了?奴婢还以为这是谣传!”
“可怜的莉公主,还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明明是嫡公主,却交给了丁美人养,那宫殿偏得连猫儿都懒得去偷食,也难怪到今日才知道这消息!”
“可奴婢不明白,这人选不是皇后定夺的么?皇后再不喜欢公主,也是公主的亲娘,为什么,要把公主送到圣地去做清修的侍女呢?”
“是呀,虎毒还不食子,这要是送到圣地,这一辈子跟进了庵子没区别!”
“就是,到了圣地,不仅再无人侍候,还要学会侍候圣女。奴婢听说,进了圣地从此以后不仅不能婚配,还有诸多的规距,要是不慎触了规……”
“嘘,这话可不能乱说,没准传到姚族长老那,就死定了!”
一个宫女目送那小小的身子消失在廓道尽头,眸光掠出少许的同情,“可怜的小公主,尚未十岁,就要远离父母!”
姚族圣女姚迭衣五岁之龄,姚族长老让丹东的皇后挑选一批丹东皇家公主和仕家高门女儿前往姚族圣地,侍候姚族圣女姚迭衣。
所有人皆知,姚族圣地是姚族清修之地,入选的侍女首先必是出生于皇族或是仕家,其二,未婚配。虽然丹东的仕家认为家中有女被选中是一件荣耀的事,但却没人愿意将嫡女祭上,因为一旦入选为侍女,将一生清修,不得婚配。
因此,百年来,极少有嫡女被选进圣地。
而纳兰莉,不仅是皇后所出的嫡女,更是丹东的公主,如此显赫的身份,却在名单之列,这在整个丹东历史上闻所未闻。
因此,最后才得到消息的纳兰莉,连清晨的梳洗都来不及,便急急前往皇宫的凤鸣宫问个究竟,欲图在今日辰时动身前,让自已母后改变主意。
至凤鸣宫时,宫人刚起身打扫,各自忙碌,而纳兰莉不想惊动太多的人,便循着假山的边缘跑着,清晨的风拂起她的发丝,扫过眼角残泪,显得她一张苍白的小脸更加凄离。
避开宫人和太监,轻轻推开皇后寝宫的门,听到殿内有声响,纳兰莉灵敏一闪,避在了垂帘之后。
“皇后娘娘,时辰尚早,您不多睡片刻?”燕嬷嬷挂起帐帘,扶起皇后,侍候她穿上薄底的绣鞋。
“睡不着,今日莉儿要动身了,这一去,也不知何年能见得上!”声音已哑,燕嬷嬷见皇后眼睛浮肿,明显有哭过的痕迹,便走到一旁,从茶托里拿出两个茶袋子,小心地敷着皇后的眼睛,安慰着,“娘娘,您多保重身子,公主年纪尚小,将来还要依靠娘娘。何况,依圣地往年的规距,公主每年总有三次能回宫!”自从皇后将纳兰莉的名字上报后,夜夜失眠,流泪到天亮,燕嬷嬷只好每日夜里便备好茶袋子,到清晨为皇后的眼睛消肿。
皇后突然垂首,身子簇簇轻颤起来,“莉儿她定是怨我这狠心的母后!”
“公主才十岁,将来大了,娘娘告诉她真相,她会明白的。”燕嬷嬷一叹,轻轻地拍着皇后的后背,欲图让她平静下来,又安慰道:“皇后娘娘,您这样做是明智的,否则,再过四年,公主及笄了,届时,想送走也晚了!”
帘帐外,本已跨出左脚的纳兰莉轻轻收回,诡异的第六感突然告诉她,别跨出这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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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此boss,不是莉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