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兰娜觉得自己一定是听觉出了问题,刚刚修·凡塔斯说了什么?其他族人的全部股权都被收购了?!
不可能的!女人狠狠摇了摇头,盘得非常精致的发丝散落下来,她将刚刚被自己打落的文件捡起来,细细地看着上面的签名,心凉了半截。
就算是其他族人受不住诱惑交了股权,但是还有弟弟的那一份……但是当看到‘唐·舍耶夫’那个名字的时候,双眼倏地就没了色彩。
“怎么会?”
修·凡塔斯看着喃喃自语的女人,缓缓勾起了嘴角,眼中出现冷光,“我只是跟他说只要交出你和你姐姐的股份,我就能让你再裁判所里不受刑罚,他居然就答应了。”
卜兰娜抓着文件的手顿时僵住,“你……什么意思?”
对上她质问的目光,青年温柔的笑了,“你好歹也是少将夫人,应该也知道,裁判所的刑罚怎么会是我一介商人能干预的,不过你弟弟倒是天真,白活了这么几十年。”
“你、你好狠的心!”她卜兰娜·舍耶夫自问不是脆弱的女人,但是面前这青年的话却字字扎在她的心口上,“竟然敢这样骗我弟弟?”
“这就觉得狠了吗?”站在一边的蕾比觉得现在的首领简直就像是一条毒蛇一般,但却让人觉得莫名的悲怆。
“当年那混蛋害死我小姨的时候你们怎么就没忏悔?你当年联合别人陷害我母亲的时候怎么就没觉得愧疚?”
到现在为止,他依然觉得无法释怀,只要舍耶夫还存在一天他就觉得心里有野兽在嘶吼,现在这点手段,根本不能将他内心的恨意展现出来!
越这样想,修·凡塔斯就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快了,就快了,只要过了今晚,什么都结束了。
“滚出这里。”
“你说什么?”
青年走到办公桌前的椅子上坐下,一脸看垃圾的眼神,“现在这栋大楼将被打上我布莱克莱恩标志,这里,已经是我的地盘了。”
卜兰娜·舍耶夫这才意识这个男人根本就是来看她出丑的,于是将最后的歇斯底里收了起来,一手将散落的头发掐在耳后,一手整理衣衫。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正常了,但是说话时气息的紊乱更显示出了她的怒气。
“我们走。”咬牙切齿。
“诶?我还想着你可能会在这里一哭二闹三上吊呢,就像当年一样。”谁又能想到眼前这个看似干练的女人当年能在家中大吵大闹,一心要给母亲难堪。
助理战战兢兢的跟着女人走出舍耶夫集团的大楼,觑着面色冷漠的上司心里开始不安,总觉得她太过安静了,正想着不期然对上女人森冷的目光,顿时小声地叫了一下。
“没出息的东西。”
女人低斥了一声,随后转头看着身后熟悉的大楼,攥紧了手,仇恨越酿越深,不会就这样让你们得逞的。
“去给我找个人,如果她不出手就这样告诉她:我卜兰娜·舍耶夫把当年的事情全部说给凡塔斯上将听。”
荒城外的沙漠中,时间指向上午九点半,此时地地表温度已经高达五十度,人类在这样的环境中适应能力几乎降到了最低。
砰的一声,黑色的战机被精神力狠狠打落在地上,溅起漫天沙尘。然·凡塔斯此刻披头散发,白色的一副被火燎了很多处,看起来极其狼狈。
他没有一点停顿,朝着落在老远的战机奔去,但是留给他的只是一个熊熊燃烧的空壳子,那个男人逃走了!
“我要将你推向地狱。”被秋鸾特意留下来的机械里传来他的录音,就像是一个诅咒一般,凡塔斯被气得倏地黑了脸。
但是气归气,他还是保持着该有的理智,头也不回地朝荒城方向赶过去,直奔边缘区。他的副将早已等候多时了,一见他回来就立刻奔了上来。
“上将,出事了。”
“什么?”
“您看看这个。”
副官对于上司现在这副模样说不惊讶是假的,但他还是保持着良好的纪律,在凡塔斯看资料的时候立刻去准备换洗的衣物。
从休息室回来的时候,刚好看到男人将报告资料放下,神色也不是事高兴还是阴沉,总之不是平静的。
“有趣,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然·凡塔斯接过干净的衣物走进休息室里,脑中开始整理这件事情的原原本本,显然城畔生是真的被利用的那个。
借着他家那两个小子和自由军的帮助,救走空青,而作为交换他需要做两件事情:一是拖住他这个荒城的驻将,二是引走空明闲这个舍耶夫家族的第一高手。
显然,不管是自由军还是他儿子,目标都是舍耶夫家族。
“上将,我们现在要如何行动。”副将走过来为他整理衣着,“虽然大少、大少爷那边已经有了动作,但是自由军方面却还没有发现痕迹。”
虽然有一瞬间的迟疑,但他还是选择称修·凡塔斯为大少爷,当年的事情谁也没有证据,而且,他到底是相信夫人的。
凡塔斯扣扣子的手顿了一下,印象中那个孩子温和谦逊的微笑已经很淡了,取而代之的是商业新闻中那张运筹帷幄的脸。经过刚刚一仗,他突然觉得自己竟然有些惆怅在滋生。
他手上捏着资料审视着,思考着,随后眼中染上些许讽刺,“此事我亲自出手,你去注意另一个人。”
当听到上司说出来的那个名字的时候,副将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随后便谨慎的离开了。
是夜,星子少得可怜,这在荒城天高无云的气候中是非常少见的,有的人便猜测是不是之前城畔生的磁场造成的。
但这也只是少数知情人士的想法。
舍耶夫本家中,年轻的助理就像是见了鬼回来的神色一般,表情惊悚而怔愣。
“那……那位说会在适当的时候出手的。”
卜兰娜听着助理的报告,终于稍稍松了口气,只要有那个人出手,就一切都好办了。
这时,敲门声响了起来,“母亲,我来了。”
“我亲爱的零,你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