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晴。
上午八点刚过,帕岗百货大楼前就早已人山人海。
拳脚上决生死,在MD虽不鲜见,但此次决斗的双方,身份却不一般。
一个是稻川会的知名武道高手,一个代表着帕岗最大帮派。
擂台背后的影响,比决斗本身重要太多。
故而,关心的人就多,来看的人就多,说是万人空巷,也不为过。
擂台设在闹市区,不需门票的大热闹,是个人都能观看,缅人中的贩夫走卒、偷儿乞丐都来了,占了观众的绝大多数。
除此之外,混迹在帕岗的帮派成员、无业游民、普通混子、江湖游侠,同样也是趋之若鹜,相当部分的人远远坐在石头上、树上,挤在人家墙上,一边吞云吐雾,一边等待好戏开场。
张欢、玉师、杰克、曼巴、德尔切也暂停了手头的事情,挤在人群里观望着。
那些个黑拳拳手、佣兵战士和练武者,则是挤在了人群的最前面。
看一次高层次生死搏杀,胜过十年的闭门造车。
八点半。
最靠近擂台的北、东、西三面的椅子也渐渐坐满了人。
这些人,都是帕岗各方“名流”。
保安团的要员,十几个腰包最鼓的商家,以及几个玉矿大佬、武馆师傅,南蛇帮因是当事一方,帮主、二当家暂还未到。
甚至,就连狼帮也受到了邀请,只不过狼头杨志“抱恙”未能莅临现场,来的是马坤。
杨志……他这个狼头,因为这两天抢了太多人,便是化了妆,也不敢靠近太多。
万一露出马脚,就要承受群起而攻,那可不太妙,所以只是在远处的楼上用望远镜看了。
马坤身上的刀伤还没好,打了石膏,绑着绷带,很是异类。
但他的形容还是没有春树先生凄惨。
春树这些时日是倒霉透顶,遭受了反复的虐待、抢劫,伤上加伤,残了又残,特别是他内心受到的创伤,显是一年半载都难以恢复。
事情因他而起,又事涉他以后的发展、事涉稻川会名声脸面,春树全身被包成了木乃伊,还是坚强地躺在担架上,顶在了最前面,要为渡边阁下加油助威。
于是,本就备受瞩目的擂台赛,因春树的出现而变得更加肃杀,空气也显得有些凝重。
八点四十,脚踏木屐、穿武士服的渡边在撑伞的和服女、五个J国武者的陪同下缓缓而来。
渡边直接上到擂台,他面色平静,不见喜怒。
先是脱了木屐,在擂台边上摆好。
又脱了外套,叠好,放在木屐上,做得井井有条。
然后,渡边跪坐在地,闭目,调息。
这么一作,大师的风采就出来了。
来观战的J国人便怪声怪气叫唤起来:
“渡边阁下必胜!”
“武运长久!武道长存!”
“大和必胜!”
“南亚病夫,不堪一击!”
“灭了缅人,为神社增光!”
有些J国看客也没什么政治素养,越喊越不像话,渐渐的,针对的就不仅仅是决斗的对象,也不紧紧是南蛇帮了,而是所有的缅人。
这一下可就点了火药桶。
缅人们也纷纷骂开了。
“打倒小鬼子!”
“干死渡边!”
“所有鬼子都滚蛋,MD不欢迎你们!”
群情激奋,骂声如潮。
忽然,人群分开,南蛇帮辛二当家亲自带着一群手下,护着一辆灵车走了过来。
乌鸡的老婆、孩子披麻戴孝,哭哭啼啼扶着灵柩,一边走一边哭喊、咒骂着。
观众的情绪再次被助推到一个新的高点。
还没开打,便有鸡蛋之类的“暗器”四处乱飞,要不是保安团控制着,场面早就变成了全武行。
“南亚病夫,莫名其妙!”渡边嘴唇微动,很是不屑。
看看时间快到了,佐藤便叫嚣起来:
“南亚病夫,你们的人还没来吗?”
“不会是害怕被打死,当缩头乌龟了吧?”高桥说完,哈哈狂笑。
“如果怯战,乘早认输,你们南蛇帮以后并入我稻川会,由我们罩着,也挺好啊!”佐藤怪笑不已。
蓬登坐在椅上,看着南蛇帮人来的方向,也是一脸忧色。
这场决斗,无论结果如何,都不是他所乐见的。
南蛇帮若是输了——这当然可能性极大,便要丢缅人的脸。
若是侥幸赢了,则蓬登自己在稻川会那儿,便讨不了好。
所以,他倒宁可就这么拖下去,甚至,他竟希望南蛇帮找的打手真个不来了。
但就在这时,一声大吼传来。
“稻川会的朋友,还没到时间,就等不及了么?”
一辆轿车缓缓驶来,在擂台下停了。
巴莫下车,看向擂台,大笑道。
“轰——”观众又乱哄哄起来。
“来了!来了!巴莫老大来了!”
“一定要给我们缅人争气啊!”
陈默又换上了破破烂烂的乞丐装,从远处看见,这时的巴莫,一改前几天的颓唐。
巴莫竟是满面红光,笑得得意洋洋,貌似胜券在握的样子,也不知他究竟找了什么样的高手。
“玄武小兄弟,你也来了?”正看着,肩上被人拍了一下,陈默回头,却是老刀笑呵呵的跟他打招呼。
陈默心头暗惊:看不出来,这老家伙竟也是个高手,行走无声,靠近我咫尺之地,我都没有发觉!
但他并没表露出来,而是憨笑一下:“老刀!”算是打招呼了。
老刀笑着,看着陈默眼睛,似是想要看看,陈默那憨笑究竟有几分真。
但他却是越看越奇怪,陈默的笑,真真的,憨中带着一点蠢,全不像是装的。
“你……很好,这样的擂台决斗,多看一看,对你有好处。”
老刀并未多言,在陈默身旁站着,眼瞅着擂台上,掏出旱烟吧嗒吧嗒抽着。
再看那边,巴莫得意地笑了一阵之后,才亲自打开了那车后座的门,一个穿着对襟子练功服的青年露出头来。
“他就是南蛇帮的打手么?”
“看着很稳重的样子,就是不知道手底下功夫怎样……”
“知道对手是渡边,还敢应战,该也是练出内劲的高手吧……”
人群中,懂功夫的人窃窃私语起来。
青年不愠不火,缓缓走上擂台,也有大家风范。
而那渡边,此刻才睁开眼睛。
他双足小腿发力,就那么从跪坐的姿势,缓缓站起,双脚脚尖支撑着身体,也丝毫不显费力。
“既然来了,那就开始吧!”
渡边冷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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