曷鲁接着说:
“我们离开以后,你担心继母会说出真相,又残忍地杀害了你心爱的女人。
“为了将水搅浑,你好浑水摸鱼,你又去找你那些狐朋狗党,无中生有地说我们俩杀了你的父亲,扇动他们来找可汗,想借可汗的手杀了我们,达到你保全自己的目的。”
滑哥抹了一把脖子上的冷汗。
滑哥非常清楚,只要他承认了事实,必死无疑,必须拼命抵赖到底。
滑哥给自己壮了壮胆,冷笑道:“明明是你们两个杀了我父亲,却嫁祸于我。你们凭着手中兵权,无端抓人,无非是想毁掉证据,我岂能饶了你们,我要面见可汗,让可汗来主持公道。”
看到阿保机和曷鲁都没有回答,滑哥更加幸灾乐祸起来,狞笑着站直了身子,说:“怎么,你们不敢与我一起去见可汗吗?”
阿保机更加来气,就要对滑哥手脚相加。
这时,痕德堇可汗的传令兵再次来到,对阿保机和曷鲁说:“可汗让你们立即去见他。”
曷鲁叹息一声,对滑哥说:“念你是三叔惟一的儿子,本来我们俩已经决定放你一马,将罪责加在台哂、奴瓜等人身上。既然你如此执迷不悟,那就请吧,我们现在就去见可汗,在可汗面前各自说出理由,听凭可汗定夺吧。”
阿保机逼上前去,抓起滑哥的手,喝道:“还不赶快与我们去见可汗。”
滑哥目光迷离,先是车转身子向后回撤自己肥胖的身体,接着便瘫倒在地上,变成了待杀的绵羊,歇斯底里地哀求道:
“两位兄弟救我,救我呀。”
曷鲁让阿保机松开了手,阿保机在松手的同时,又在滑哥的屁股上狠狠踹了一脚。
曷鲁问:“你说,是谁杀了你的父亲?”
滑哥颤声道:“是台哂他们。”
看着已成一堆烂泥的滑哥,曷鲁的心里充满了厌恶。
曷鲁不想再与滑哥多言语,沉声喝道:“要想活,就鼓起勇气来,随我们去见可汗。”
痕德堇可汗的心中充满了恼怒和无奈。
释鲁不但是他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更是他的得力助手,无论何事,他都要与释鲁商量以后才做决定,释鲁也真心真意辅助于他。
昨天,释鲁来找他,两人谈论社会上的不稳定因素。
契丹内部的复杂性,各部落间、各家族间的矛盾日渐凸现,如雨后怒潮,急流涌动,作为可汗,痕德堇可汗心中非常清楚问题的复杂性。
战争以前,这种矛盾还不太明显。
而随着战争的顺利开展,别国的财富大量汇入契丹,这种矛盾也日益显现出来。
更让痕德堇可汗头疼的是,民间的无端仇杀。
自己受伤回国以后,痕德堇可汗竟然听说,自己和释鲁、辖底也被一些人列为暗杀对象,这还了得。
自己营帐边上,有辖底正在训练的一大群少年作护卫,大可放心。
痕德堇可汗要分兵力去保护释鲁,却被释鲁拒绝了。
释鲁觉得,事态并没那么严重。
痕德堇可汗不放心,才下令为释鲁筑建了于越城。
近来,又有一股邪恶势力声势渐大。
痕德堇可汗打听到,这股势力的成员多为遥辇氏、耶律氏两大家族的子弟组成,家族地位显赫。
相传,痕德堇可汗的儿子达鲁古和释鲁的儿子滑哥,是这股势力的代表性人物。
痕德堇可汗将儿子叫回营帐,臭骂了一顿,责成儿子再不能与那些不三不四的人交往。
昨天,两人已经议定,以不服从可汗号令、无端不参军参战为名,动用部队,镇压这股无事生非的邪恶势力。
可是,释鲁却被杀了。
释鲁的突然被杀,痕德堇可汗立即像失去了主心骨一般,无着无落。
释鲁在战场上身先士卒,身经百战,没曾想却不明不白地死在了家里。
更重要的是,自己失去了惟一的一位好朋友和好帮手,怎不令痕德堇可汗痛心疾首。
痕德堇可汗猜测,释鲁的死,一定与那股邪恶势力有关。
整整一天,痕德堇可汗焦急地等待着阿保机和曷鲁的调查结果。
痕德堇可汗的等待,像战场上等待作战的消息一般,令他坐卧不安。
可惜自己的身体每况愈下,要是身体条件允许,自己非亲自去调查不可。
黄昏被夜色吞没以后,痕德堇可汗知道,不会再有消息了。
却哪里睡得着,满脑子都是释鲁的影子在转动。
恰在这时,营帐不远处传来了吵闹之声。
痕德堇可汗派传令兵去打听,原来是阿保机和曷鲁已将凶手擒拿归案,要在明天天亮后向他禀告经过。
痕德堇可汗哪等得到明天,急忙让阿保机和曷鲁立即来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