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河畔开满了只见花不见叶的彼岸花。花丛中,站着许多男女。其中,阴阳楼下附近更是三五成群,这些人衣饰富贵。他们的目光看向血黄色的忘川河面,像是在守候观望着某人的归来。
“妙音娘子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我来阴阳楼,就是为了见她,听不到她的歌声实在难熬。”
“听说她去寻那个姓颜的公子了。”
“那姓颜的小子究竟有何魅力,竟然能让相思姑娘如此牵挂?”
“相思姑娘可是从来都没有离开过阴阳楼的,这次居然雇船出河。”
“那颜姓小子肯定是相思姑娘的前世情人!”
听着周围众人的高谈阔论,阴阳楼的老鸨拿着蒲扇指着那个凭空捏造是非的人尖声尖气的说道:“潘麻子,你说什么呢。妙音娘子的前世情人还没有出现在阴司,可别胡说。妙音娘子听说那姓颜的公子会唱歌,故而,才出去会会他。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可别瞎猜。”
潘麻子转过头来,他见老鸨相貌丑陋,目光之中尽是煞气的看着自己,两根尖尖的犬齿露了出来,便似要咬人一般,为了不必要的麻烦,还是赶紧闭嘴的好。
其实,也不怪老鸨会如此生气。莫相思被人誉为妙音娘子,是阴阳楼的头牌。也是唯一一个卖艺不卖身的姑娘。若她的清誉被毁,是会让许多花花公子伤心的。公子们伤心了,就不喜欢相思姑娘了。他们不喜欢唱歌的人了,自然就不会来阴阳楼听曲了。他们不来听曲了,那阴阳楼就没有生意了。故而,对于老鸨来说,莫相思的清誉可比自己的清誉重要的多了去,能不极力的维护吗。
五个时辰之前,独孤清扬,愿鬼分身,罗琦三人将颜催抬出了阴阳楼,来到忘川河边。三人使出力气将颜催给投入了河里,也不管颜催叫嚷,任由他往下沉去。三人回到阴阳楼,在原先桌前坐下,老鸨认出罗琦是南部阎王,便呵呵笑的端着一壶上好的阴酒过去。
罗琦看见老鸨过来敬酒,心情一下子就不好了,心说你丫的老鸨要献殷勤也得叫几个漂亮小妞过来。何必自己亲自上阵。
罗琦身为阎王,表面功夫还是做的相当不错的。口口声声说自己酒量不好,只抿了一小口,也算是给足了老鸨面子。
刚好台上的相思姑娘已经唱完一曲。罗琦灵机一动以命令的口吻说道:“相思姑娘连唱了好几首,让他过来歇息一下。”
阎王的要求岂敢不从,老鸨便赶紧将台上的莫相思请了下来。
大厅内众鬼见相思姑娘被人给请了去,纷纷心中不满。可当他们发现那是阎王请相思姑娘陪酒之后,只能将怒气放在心中,不敢表现出来。
莫相思被罗琦给请到桌前坐下,罗琦一脸猪哥样的给莫相思敬过酒后,便闲聊了起来。
莫相思是阴间的歌星,聊天自然就聊到了唱歌方面。聊来聊去,坐在一旁的愿鬼分身插话,将自己家主人会唱歌的事情抖了出来。愿鬼分身是个书生,在夸赞自家主人之时,说的天花乱坠,毫无破绽。
莫相思在阴司还没有听过男子唱歌,自然非常的好奇。便迫不及待的向愿鬼分身打听,在得知那唱歌高手被投入了忘川河后。好奇心强烈的莫相思,也不管客人的抱怨。直接就走出阴阳楼。
阴阳楼上如果没有妙音娘子,众鬼似乎一刻也呆不下去,莫相思一下楼,众鬼就一窝蜂的跟着下去。
莫相思来到河边,雇了一小船出河,吩咐船夫去寻那陌生的颜姓公子。
眼见着莫相思所乘小船渐行渐远,众鬼也不愿回楼,就在楼下苦苦的等,等待着妙音娘子的归来。阴阳楼的老鸨看着公子哥们不愿上楼,气的跺了跺脚,可也无可奈何。谁叫阴阳楼中只有一个妙音娘子呢。
“怎么老子就没有听说过在阴司除了妙音娘子以外,还有其他人唱歌好听。”
“那应该是被吹出来的。”
“嘿,姓颜的小子是那个白面书生的主人。作为仆人当然是会将自己的主人夸得牛逼哄哄。”
“……”
嫉妒心作祟,众鬼你一言我一语,说着颜催的坏话。
阴阳楼下有一棵黑铁树,铁树唯有一张石桌。罗琦是阎王,自然就有资格带着独孤清扬与愿鬼分身坐到桌前,旁边还有老鸨安排的漂亮小妞服侍着。当愿鬼分身听着周围众鬼如此消遣自家主人,当然是非常的不乐意。猛的坐起,正欲发怒。然而就在此时,有人大喊道:“你们听,有歌声传来。”
众鬼视线朝着声音来处看去,果真有一小船缓缓而来。一个女子声音率先传入众鬼耳中:“忘川流,缓缓流,流到奈何幽冥头,情哥哥慢些走,妹妹等你在阴阳楼。阴阳楼啊。”
那一句‘阳阳楼啊’,余音袅袅,婉转入耳,是多么唯美,美到极致。众鬼耳尖,一听便知唱歌之人是妙音娘子莫相思。接下来,便是听到一个陌生的男子声音:忘川流,缓缓流,奈何有桥没有头啊。情妹妹,亲一口,哥哥喂你,哥哥喂你,盅交杯酒哇。交杯酒。”
合:忘川流(缓缓流哇)
合:缓缓流(忘川流哇)
合:流到奈何幽冥头(奈何有桥没有头哇)
合:情哥哥(情妹妹)
合:亲一口(亲一口)
合:妹妹喂你(哥哥喂你),
合:盅交杯酒盅(交杯酒哇)
合:交杯酒哇。
女:忘川流,缓缓流,流到奈何幽冥头。
男:情妹妹慢些走,
女:妹妹等你,
男:哥哥等你
合:在楼外楼。等你在楼外楼。
颜催的头脑灵活,只改了几个字,这首由地球歌曲汴水流改编而来的忘川流,便非常符合这里的意境。听的众鬼那是如痴如醉。
歌曲唱完,众鬼感觉似有余音在回荡。简直太好听了。小船儿缓缓靠向岸边,当众鬼看清那个与莫相思站在船中间的少年之后,才意识到这歌词是如此的肉麻。心中醋意更加浓郁。对颜催那个羡慕嫉妒恨已经达到了顶峰。
小船靠岸,老头搭下船板,恭敬弯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颜催在莫相思的前面,便率先踏上船板。
就在颜催后脚即将踏上船板之时,那老头船夫开口道:“公子,本次出船,费用十万元。”
颜催一听,这就尴尬了。他从阳间过阴而来,身上哪有冥币。颜催将求救的目光看向岸边的师父。可是独孤清扬似乎故意不鸟他的求救目光。将目光看向远处。
老头见颜催没有去掏钱的动作,心说你丫的在我船上唱歌泡妞好不快活。难道连十万元都舍不得出。
“嘁……”河畔众鬼见颜催窘迫,幸灾乐祸的哄笑出声。
一个中年鬼,借此机会,想在妙音娘子面前好好表现一番高声道:“相思姑娘,你这次的出船费用我出。”
中年鬼说完,便毫不犹豫的将一沓冥币丢向小船,那一沓厚厚的冥币,绝对不止十万。老头船夫喜出望外,赶紧的伸手接住。
“妙音娘子,我请你坐船。”
又是一个富家公子哥将十几张万元大钞卷成球状抛向小船。
“这是我的”
“我请。”
“还是我来吧。”
这是连锁反应,岸上众鬼毫不吝啬,一个个钱大气粗的将冥币丢向小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