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当太阳的第一道光从天边直射而出的时候,位于秦岭以南、大巴山以北的兴州此时却是一股大战来临的紧张气氛。
兴州刺史站在城楼上看着城下绵延不绝的叛军列阵,双腿颤抖,若是旁边的人扶着,很有可能一头栽下城楼。
在之前,他以为凭借城中的两千军队可以守住这兴州城,但当看到城下密密麻麻的叛军时,心中的侥幸心理一下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朝阳之下,旌旗蔽空。虽然城外乃是叛军,但鹿晏弘也知道军队不是乌合之众,依然延续着忠武军的习惯,所以忠武军的纪律并不比城中的军队差,甚至还要好。
所以当上万军队迈着整齐的步伐朝着兴州城缓缓推进的时候,那沉闷的脚步声,犹如天上的惊雷在心头炸开。整个人都全身发麻,斗志全无。
就连兴州刺史也在城楼上瑟瑟发抖。
“殿下,现在怎么办?要不要坚守到援军的到来?”旁边有将领问道。
“还坚守什么?之前那就几千叛军,自然能守住,可这有上万大军,我们这点人守什么?城迟早会破,若是因此让叛军迁怒于百姓,我们岂不是兴州的罪人?
立即派人给城外叛军带信,只要他们答应不劫掠城中民众,不伤害城中将士性命,我们可以开城投降。”
“可是大人,节帅让我们坚守到援军到来。”
兴州刺史是牛勖的亲信,不过此时这位刺史就把牛勖这个节度使扔在了一边,“什么坚守?这你能守住?就算是利州的驻军也都不一定能守住三泉,立即派人出城!”
两刻钟后,随着条件达成统一,兴州刺史便率领全城军民开城投降。远在凤州的牛勖没想到,他十分信任的亲信,之前信誓旦旦保证要坚守住兴州,结果攻城并没有正式开始就选择了投降。
在这个年代,投降并不是什么可耻的事,保住小命才可以去考虑其他。
看着兴州的城门缓缓打开,城外的叛军顿时传来惊天动地的欢呼声,作为降将的兴州刺史来到叛军阵前。
作为这上万大军的指挥官,庞从坐在马背上巍然不动,笑着对左右两边的将领说道,“一个弹丸之地的兴州,居然敢跟我们忠武军做对。不过这个刺史倒是挺识相的,还没等我们开始攻城,就选择献城投降。
之前说的不伤害城中将士性命我们答应了。”
就在兴州刺史暗暗庆幸的时候,庞从的话便再次响起,“虽然我们可以不伤害城中将士性命,不过我们上万大军总不能不见血就止战。”
说完,还没等兴州刺史反应过来,庞从“锵”的一声拔出腰间横刀,手臂一挥,横刀一落,兴州刺史都没有来得及惨叫便人头落地、身首异处。
偌大的头颅在地上滚了一丈之远,眼睛睁的大大的,死不瞑目。而无头的身躯则是顺着倒在地上,鲜血瞬间涌出。
“杀!杀!杀!”
看到这种情况,上万叛军便大声高吼起来。而兴州刺史身后的一众官员将领都愣在那里,听到那震耳欲聋的喊杀声,在那傻傻地发着呆,也不知道谁喊了一句,撒腿便跑。
看着惊慌逃窜的兴州官员将领,庞从冷冷一笑,举起手中横刀,高声喊道,“给我杀!”
“杀!”
“杀!”
还没等那些兴州官员将领跑回城中,叛军便如洪水一般朝着城门涌去,落在后面的人很快便被叛军当场格杀。
看着那些惨死在手下士兵刀下的兴州官员、将领,庞从并没有一丝同情,正如他所说,需要用血来鼓舞士气。拿下兴州只是顺带,更重要的是拿下三泉,进而拿下整个利州,一统山南西道,迫使朝廷承认他们的合法身份。
。。。。。。
“报。。。。。”
急促的声音在三泉县城内响起,一匹快马飞快地在城中疾驰。
刘麒正用完餐,听到有急报传来,便快速来到外厅,便看见一个士兵正着急地喝着水,脸上满头大汗。
那士兵看到刘麒,便把手中的竹筒递上,然后大声道,“启禀将军,叛军攻克兴州,正沿着嘉陵江南下,欲进攻我三泉。”
“什么?”听到这事,刘麒连忙追问道,“叛军有多少人?”
“回禀将军,叛军队伍绵延十余里,大约有上万人。”
“上万军队?”刘麒脸色顿时凝重起来,对着一旁的袁志青吩咐道,“立即点燃烽火台,并派人去给彭副指挥使传信。既然叛军沿着嘉陵江而下,很有可能也会进攻七盘关,让他一定要守住七盘关,有紧急军情,速速上报。”
“是!”袁志青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去。
“来人,去把吴县令等一众县衙官员请来。”
听到叛军来袭,刘麒有些激动,有些忐忑。军人就是为战而生,所以没有仗可打,他们军人靠什么来获得军功?不过忠武军的威名他也曾听说过,他也在担心是否能在叛军的进攻下守住这三泉县。
不过看到这易守难攻的关城,他心里的底气也强了不少。上万叛军又如何?不管你是龙是虎,来到这里,都得老老实实地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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