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问就知道那么大胆——或者说急切的肯定是大房的人。
三房那边一心想着四房跟大房掐,他们居中得利……如今四房是跟大房掐上了,但该他们出力的地方,秋曳澜觉得自己没必要客气。
一直到了晌午后才没人过来了,这也标志着江崖丹的折腾应该已经接近尾声。
果然未中的时候,彩奇打听到消息过来说:“八公子清早去大房,把正要去衙门的大老爷拦了下来,说起八少夫人受辱之事——大老爷一听就说让二少夫人摆酒给八少夫人赔罪,结果八公子不肯,说二少夫人这么没规矩的女子,就该休出门,免得败坏了江家门风!”
说到这里,彩奇咬了下嘴角,秋曳澜则直接笑了一下:“你继续说!”败坏江家门风这种话从江崖丹嘴里说出来,还真是怎么听怎么违和啊!
“大老爷自然不能答应他,然后八公子就开始砸东西、踹大房的下人……反正闹得大老爷今儿都没能去衙门!之后大夫人出来劝,也没劝成——到快晌午的时候八公子不耐烦了,就要自己去找二少夫人算账……大房的人拦不住,只好劝二少夫人从后门回苗家去。”
彩奇笑着道“您看着罢,八公子这会出了大房,一会一准要继续去苗家!”
“他还真是……”秋曳澜凝神想了想,不禁扑哧一笑“活该!大房不是故意把他宠废吗?现在好了,他们惯出来的主儿,他们伺候着吧!”
不免感慨“以前老听人说八哥对八嫂不好,这会看看,他还是很尊重八嫂的嘛!也是,到底少年夫妻。”
彩奇闻言,脸色立刻就古怪起来:“这个……也许……吧?”
“嗯?”秋曳澜诧异“难道不是这样?”
“……八公子这两天都不在家,八房给他送了信他也没当回事。是咱们公子派人去喊,他才回来的。”彩奇苦笑“他今儿去大房闹,也是咱们公子私下里先闹了他一阵,他拗不过咱们公子才答应的。”
所以,江崖霜昨天神神秘秘说的万无一失的后手,就是跑江崖丹跟前卖萌撒娇耍赖,逼着胞兄跑去大房大吵大闹折腾?!
秋曳澜脸色变幻了一阵,扶额道:“总之大房这次不会有好果子吃了!”
想也知道,江崖丹被大房宠废——这件事情大房虽然肯定不会承认,但上上下下心里有数:大房就是欠江崖丹的!
而且江崖丹他根本就没什么顾忌好不好?!他除了拈hua惹草之外基本上没有任何追求——所谓无欲则刚,怎么说也是江家嫡出血脉,凭他闹得怎么个不像话,只要没干出来弑亲这级别的事,家里长辈再气再恨,冲着江天驰也不能把他怎么样啊!
毕竟除了江天驰之外,江家现在还有能接手镇北军的人么!
别说江崖月——他就是没被江天驰打压这些年,资历、能力、阅历……距离统帅镇北军还遥远得很!
所以秦国公跟济北侯虽然压得住江天驰,但也绝不会轻易跟他翻脸!
因为一旦他出事,秦国公跟济北侯数十年来在镇北军中建立的根基,将面临灭顶之灾——这不是虚言,想想阮家跟西河王府一脉经营镇西军的日子绝对比江家经营镇北军要长!
结果被况时寒吃里扒外一出卖,现在镇西军中上上下下哪里还找得出来一个姓阮或姓秋的?
阮家跟西河王府当年还不算嚣张、政敌不是很多呢?现在一个等于绝了嗣、另一个也是明显败落了……江家要落那地步,以他们现在攒的民愤,妥妥的死全家节奏!
因此江崖丹完全是放心大胆的闹……毕竟夫妻一体,他妻子没有任何过错却受了莫大的羞辱,他代妻子出头,理由充足!
而大房能学他,跑到四房来这么闹秋曳澜么?即使江崖月丢得起那脸,他也得先从北疆赶回来啊!
“您说的是。”彩奇笑着道“这会是下旬了,八公子手里应该正缺银钱使。那苗家不砸锅卖铁,这一关一准没指望过!”
……所以江崖丹这么卖力,也是因为手头紧?
秋曳澜感慨自己初来乍到果然还要继续积累经验,这家里人,一个比一个不简单!
“我本想着八嫂这次被我牵累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回头送东西时也搭点银子让她买东西补补身体……现在想想还是直接送药材吧,免得八哥知道后,跟苗家要少了。”秋曳澜正了正脸色道。
彩奇想了一会,才谨慎建议:“您最好把药熬好了打发人端过去,横竖离得不远。直接给药材的话,回头不知道被谁讨了去,根本落不到八少夫人手里!”
“八哥房里姬妾这么放肆?!”秋曳澜皱起眉,正要仔细盘问,沉水挑帘进来禀告:“十四少夫人来了!”
“果然来了。”秋曳澜住了询问八房侍妾情况的话题,起了身“走,去听听她来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