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眼神，刘芒在小院的眼中也看到过，不同的是，小院的眼神是一种冷酷，而这个男孩是一种淡漠。

能让一个人的眼神变成这样，只有生活。

刘芒朝男孩点了点头：“我就是避一下雨，雨停了我就离开。”，他知道生活的艰辛，更懂得一个流浪者的辛酸，纵然他并没有穷困到潦倒的程度，更没有无依无靠四海为家。

男孩儿并没有因为刘芒的话放松下来，目光依旧漠然。刘芒和男孩对视了一会儿，突然间明白，原来这个孩子的眼睛根本就什么都看不见，是个瞎子。

刘芒心中一颤，欲言又止。这时，一个小女孩儿拿着一把破烂的雨伞，端着一个铝饭盒从街对面跑了过来，钻进棚子的时候看到了刘芒，给吓了一跳，手中的饭盒差点扔掉。

刘芒伸手托了一下那个饭盒，饭盒的盖子掀开，里面是半拉馒头和一些乱七八糟的菜肴，他看到对面有个小饭店，这些东西应该是从那里捡来的残羹冷炙。

“小妹，别怕，我就是在这里避避雨，没有别的意思。”他松开了小女孩儿的手，有些惊讶于这个女孩儿的皮肤竟然如此的娇嫩滑溜。

小女孩儿警惕的看了刘芒一眼，快步走到男孩身边，把饭盒放到他的手上，说道：“哥，吃吧，今天有肉菜。”，她把饭盒打开，从旁边角落的小箱子里拿出来一双筷子，塞到男孩的手里。

刘芒看着外面，余光扫了一下，发现那双筷子竟然是象牙的，并且还是很有历史的那种，和刘二楞他们家的象牙筷子差不多。

普通的象牙筷子并不是很值钱，但是雕刻着图案和花纹历史悠久的象牙筷子，意义就不同了，而历史很久还能不变色依旧保持原来颜色的象牙筷子，更是稀罕珍贵。

刘二楞家的象牙筷子就是不变色的那种稀罕东西，这对兄妹拥有的象牙筷子则是根部血红其余部分莹白的那种血蒂象牙筷子，那就不仅仅是稀罕，而是无比的珍贵。

刘瘸子曾经说过，一双血蒂象牙筷子，在清朝时能换一箱子金条，到了现在，那价值就更加的无法估量！

刘芒怀疑这对兄妹可能不知道他们手里的东西是可以让人为之疯狂到杀人地步的宝贝，否则他们肯定不会这样坦然的在街边的小棚子里用这样的稀世之宝来吃饭。

“他妈的，这鬼天气，说下雨就下雨，林子，这有个窝棚，进去避避雨。”说话间，小棚子里又多了两个男人，年纪都在三十上下，一个留着山羊胡子瘦的能让排骨哭泣，一个黑胖子黑的能让锅底灰认兄弟，两个人眼神都缺乏善意。

“嗯？这里还有人住呢，我他妈的还以为是狗窝……哎，小妞儿长得挺水灵啊，还是个小萝莉呢！哈哈，我最喜欢小萝莉了，竟然躲雨也能遇到极品货色，啧啧，太爽了！”

山羊胡舔了舔嘴唇，朝那个七八岁左右的女孩儿走了过去，见刘芒盯着他，就骂了一句：“看你妈看，给我滚远点，扰了老子的兴致，把你家女的都卖到窑子里去卖肉！”

刘芒真的走出了棚子，不过随即又走进来，一块板砖毫无预兆的飞了出去，砰的一下子就拍在了山羊胡的后脑上，当即撂倒，惊起一些灰尘。

黑胖子见状，从腰上捞出一根链子锁朝刘芒抽来，刘芒又砸出两块板砖，这厮也给撂倒，和山羊胡一样，都是后脑中镖！

刘芒看了一眼镇定的男孩和有些惊慌的女孩儿，说道：“这里不能呆了，这两个家伙好像不是什么好饼，你们要是信得过我，就跟我走吧，我虽然不是什么大款，给你们个休息吃饭的地方还不成问题。”

女孩儿摇头：“我们哪里也不去。”，她的小手紧紧的握着哥哥的手，另外一只小手里攥着一把小剪刀。

男孩还是朝向刘芒这个方向，一双淡漠的盲眼一眨不眨，沉默了片刻，突然问：“你想要得到什么？是筷子，是我，还是我的妹妹？”

刘芒微微一愣：“我什么也不想得到，就是想要帮你们一下罢了。”

“那样的帮助无法长久，与其日后反目，还不如就没有开始。”男孩的声音有些沙哑，听起来怪怪的，不像个十三四岁孩子的声音，倒是有些像个风烛残年的老头。

刘芒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人，沉吟少许道：“我都想要……”

女孩儿愤怒的看着刘芒，想要说话，却给哥哥捏了一下小手：“那是不可能的，你只能选择其中的一样，是筷子，是我，或者是我的妹妹！”

刘芒发现遇到这样的人还真要选择一下才能帮上忙，看了一眼那个小女孩儿，那是个小美人胚子，虽然现在脸上脏兮兮的，可是那双细柔娇嫩的小手已经说明了她将来纵然不是个大美女，必然也是个肌肤如水的极品妖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