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声凌冽的剑声,从天空之上传来!有人闯进来了!雾娘的脸一白,匆匆地走到裘无止的身边,这个时候有人来,恐怕不是好事情。
“哐!”一把利剑从天而降,直直插到裘无止的茶几面前,那飘扬起来的灰尘,飘到了茶杯里,脏了水,又迷了眼。
常相思立在剑后,盯着裘无止一言不发。而雾娘的心脏都快跳漏了半拍,她那水灵灵的大眼睛里都是恐惧,手也紧紧地和裘无止十指相扣,一副小鸟依人状,真是我见犹怜,再见杀之。
“你来寻死?”上空清云的死,让裘无止徒增了几分信心。原本以为上空清云难以对付,可也不过如此,想来也是他高估了常相思。
常相思从裙摆上撕下一块布料,“嘶啦”一声,让雾娘心惊肉跳。只见常相思把剑拔了出来,用那块布料轻轻地擦拭那把剑,剑光凛凛反射在雾娘和裘无止的眼里,晃得眼睛生疼生疼的。
她一言不发,甚至看也不看雾娘和裘无止一眼,只是默默地擦着剑,一遍又一遍。
“常相思,这可不像你的风格。”裘无止冷声道,他杀了她的哥哥,按照对她的了解,她应该暴跳如雷,而她现在却如此平静,就像在平静的湖面滴入一滴水,也不会泛起涟漪。
“唰,唰,唰!”明明是一块布,可却和剑摩擦出尖锐的声音,而且越来越大声。雾娘的眼皮不断地跳着,问裘无止应该怎么办,他拍拍她的手,示意不要紧张。她含泪地点点头,现在的她怀有身孕,她可不愿意出了什么意外。
我见犹怜,再见杀之。雾娘那楚楚动人的样子,在剑光一闪之后,就花了脸!甚至连剑的影子都没有看到,她的那张脸就如同蜘蛛网一样,横七竖八都是红色的剑痕!血一下子爬满了她的脸,她一愣,继而才尖叫起来:“啊!”
“雾娘!”裘无止一惊,赶紧用内力给她疗伤。
“啊!疼!疼!疼!”雾娘跌坐在地上,哭嚎着道。
常相思一言不发,看也不看那两个人一眼,继续默默地擦着剑,一遍又一遍。
上空家的毒药,常家的暗杀术,配合起来,真是天衣无缝。常相思手里的那块锦缎,已经由原来的青紫色变得殷红,就像是红嫁衣的那种红。她凄然一笑,如果哥哥还活着,就可以娶嫂嫂,那么她就可以看他当新郎官,再去逗逗美丽的新娘子了。
毒粉,随着那剑伤进入到雾娘的脸,她脸上的血突然自行止住了,结成了黑痂。雾娘的美貌将永远成为过去,她将永远是这个丑陋不堪的样子。裘无止太了解常相思的手法了,他怒而拔剑,指着她道:“你这个狠毒的女人!”
裘无止足足刺了哥哥二百一十剑,体无完肤,处处是伤,可他现在竟然说她狠毒。常相思冷笑了一声,丢掉手里的那块绸缎,此时一阵风吹过,血绸像她的头发一样飞扬,继而没了踪影。
“呜呜,我的脸……我的脸!”雾娘抓狂的怒吼道,这样的脸生气起来,更加地扭曲了,可谓是惨不忍睹。所以常相思都没有看她一样,以免恶心了自己,她提起剑,指向了裘无止。
裘无止周身的杀气骤然腾起,而常相思却突然丢下了剑。那把剑“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那光一闪,雾娘害怕地捂住了眼睛。常相思冷然地瞥了一眼她,摇摇头,继而又平静了下来。
“常相思,把剑捡起来!”裘无止怒道,他不会杀手无兵刃之人,常相思知道他的这个原则。可那双凤眼凛凛,她始终沉默着。
“啊!啊!我肚子疼!肚子疼!”雾娘突然捂住了肚子,血从她的下身蜿蜒而下。裘无止慌了,急忙跑到她的身边把脉,是流产的征兆。他立刻点住她的经脉,内力一输,稳定了胎儿,血也立刻停止了。雾娘松了一口气,摸了摸肚子,退后了几步。她不能上当,她若是流产了,岂不是如了常相思的愿。
肤浅的人,常相思一眼就看穿她的心思,她不但不会伤害胎儿,还会让孩子顺顺利利的出生,好让她看看近亲结婚的恶果。
“你在笑?”裘无止手里的剑,恨不得冲过去把她碎尸万段,如果她不是女人的话。
常相思在笑,可连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笑裘无止如此珍爱生命,还是笑他如此薄凉无情?
“上空清云,风华正茂,厚德浓情,一笑倾城,奔波奋战,不言劳累,卒于乱剑,终年二十二。”常相思面无表情,千言万语只剩下这苍凉的一句,碑文再完美,看的又有几个人。茫茫一生,只剩下一句祭文,好悲哀。
“常相思,你乱讲什么?”裘无止倒吸一口凉气,她目中有神,神里有恨,恨里又是让人费解的平静。
“哥,今日我找人给你陪葬。”常相思眸里寒光一闪,自说自话,然后提脚一步步走近了裘无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