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明招呼张长扬坐下。张长扬一坐下后也没有费话，直接就把手上的一叠文件递给头儿。陈明立刻伸手接过，然后仔细地一张张看起来。那是林正标的审讯资料。固长江极想立刻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在头儿看文件时，他不想打搅他而与张长扬分析案情。他只有等着，等头儿看完审讯记录。

几分钟后，陈明的目光从手上的文件转向张长扬，满脸都是惊疑的神色：“这怎么可能？”

“所以才要你亲自看看！”

张长扬冷静地说。至于可不可能的问题，他实在觉得无法回答。身边的固长江瞪大了眼睛。陈明这时才想起，连忙将手中的文件向他一递：“老固，你真要发财了！”

固长江又一怔，连忙伸手接过资料，低头看了起来。这是一份经过整理的审讯资料。它像一部报告文学那样条理分明：

根据罪犯林正标的口供：

林正标：男，现年33岁，1974年出生于台海。1982年随父迁入香江并在香江学习和长大。直到1992年，林正标犯下杀人案后才离开香江，并从此加入国际杀手集团。该杀手集团没有固定的名字，长期为黑社会组织服务。从林正标提供的线索中，调查组发现他与张宝山一样，同处一个杀手集团并为其服务。虽然他们之间根本互相不认识而且从没见过面。但他们显然是一伙的。而根据张宝山的口供，调查组基本上可以证实该杀手集团是毒蛇国际犯罪集团的一个分支机构。虽然，这点包括张宝山和林正标在内可能都并不了解。

相比之下，张宝山在毒蛇犯罪集团的位置可能更高，可是他对古钱币的了解显然没有林正标了解的多。当然，这也有可能因为张宝山在口供中有所隐瞒。从而使总部没能在第一时间了解到古钱币的全部真像。所以，在整理了林正标的口供后。海外调查组已经在第一时间安排张宝山重审，结果在审讯后将第一时间递交到固长江专案组。

根据林正标的口供：大约在一年前，国际杀手集团的一个头目在日内瓦组织了一个会议。而林正标正是会议的参与者之一。这个会议由各个犯罪领域的专家组成。这些人中包括电脑高手，偷窃高手和杀手等。林正标正是负责杀人和教人如何杀人这一任务环节。这些人在会议之前从未见过面。在会议后也会以代号相称。林正标的代号就是他之前一直在用的“死23”。这个致命的失误终于使张长扬成功突破了他的心理防线，使他将整个事件的过程全盘托出。

这次会议的主题，是组织一次对俄罗斯位于西佰利亚的一个实验室进行盗抢。目标是两个元件。这两个元件在犯罪集团分别叫“终结”和“宝藏”——这就是曾在中国境内引起巨大安全威胁的古钱币一号和二号（以下简称古钱币一号或二号）。

在会上，主持这次俄罗斯盗抢案的杀手头目用大量图片和文字向与会的队员们详尽介绍了古钱币一号和二号的各种特怔。这些资料说明：在古钱币一号和二号的表面花纹上暗藏着一个吏无前例的巨大宝藏的藏宝地点。这个宝藏藏量的巨大，将足以影响整个世界的格局和整个人类的进化吏！虽然，没有任何证据表明这个宝藏的存量多底有多大。但有证据表明它主要由黄金构成。杀手头目表示：他们的雇主为了得到那两枚古钱币，开出了50亿美元的份码！他们当时连林正标在内共有五人开会。也就是说：只要这次的盗抢成功。除去杀手组织扣除的百分之三十后，他们在场每人还能分到高达7亿美元的拥金！在巨大的利益诱惑前，该杀手组织的头目跟与会的每一个顶尖犯罪专家，无疑都非常乐意接受这次盗抢任务。

但是，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俄罗斯位于西伯利来的实验室是俄罗斯国内守卫最森严的一个物理实验室之一。要攻破它，将是一次斗智与斗勇的全面体现。而且，他们还必须知道小小的两枚古钱币到底放在实验室的那个位置。他们不能在进入实验室后才去寻找，那样的话他们在还没有找着时就把自己暴露了。不过，由于古钱币自身具有的一个特性，它为与会者解决了这个问题。同时，它也解释了犯罪集团为何知道古钱币一号和二号在中国的存放点，从而将它抢走的真正原因。

原来，古钱币在有无线电的区域，会发生性质上的变化,这时它不但会产生放射性，而且自身也会发出一种电波。这种特性在无线电波信号越大，古钱币所表现的辐射就越强，所产生的电波信号也越强。但在没有无线电的干扰下，古钱币本质不会发生变化，也不会产生辐射和电波。古钱币在受到无线电波激发于是发生变化后，发出的电波会与犯罪集团专门为其建造的卫星系统相联。犯罪集团通过这种类似于GPS定位的特性，可以经由卫星找到它在地球上的位置。而且这种查找比GPS定位更为精确—它的误差不会超过一米！

这次的行动，他们的雇主毒蛇集团为他们提供了一台机器。林正标一行在行动时只要带着这台机器，便可以很容易地找到古钱币一号和二号。当然，前提是这两枚古钱币必须处在有一定无线电信号的包围下。不过，这并不难，西伯利亚实验室的无线电信号，肯定是无处不在。同时，犯罪集团在行动时，也会带着无线电发射器。

在会议结束后没多久，林正标一行便出发前往俄罗斯西伯利亚。并在后来成功破入实验室得到了两枚古钱币。可是，主事这次行动的头目在实验室的电脑上又发现了大量被俄罗斯方面破解的古钱币花纹代码。他立刻就想到这些代码肯定有用。于是不顾众人的反对，花了十几分钟时间将这些代码经由他们查代古钱币的机器传到了卫星上。也就是说：俄罗斯成功破获的古钱币花纹代码，现在必然在毒蛇集团手上也有一份！

但是，林正标一行的行动因为头目发送古钱币花纹代码，使行动的时间超出计划时间高达十数分钟。这终于导致了灾难性的后果。他们中只有林正标与头目两人成功逃离俄罗斯方面的追捕。后来，他们分头出逃时，俄罗斯军队成功确认了古钱币的携带者，将主力追向头目。林正标这才得以成功逃脱。但他将一直携带的定位古钱币的机器失落在西伯利亚的某一片区域里。后来，林正标又接受到新的任务，来到中国负责监视古钱币的转运。当然，这次任务还是由杀手集团下达，而不是毒蛇集团下达。而参与俄罗斯的杀手头目，正是队长在天海青河小区击毙的案犯。他无处可逃，最终选择从俄罗斯进入了中国境内。同时也把古钱币一号和二号带入了中国，并由此引发了一连串的危机。

最后，队长看见林正标的口供中明确表示古钱币二号正是由西领大学发出，然后准备经由中缅边境的一条早就废弃不用的山路将它送出中国。这就说明：红石区一号山顶的大爆炸，必然与古钱币二号有直接的联系了！

陈明和张长扬主任都静静等队长看完审讯报告。

“老固，你对这件事怎么看？”

“这……有点太不可思议了！”

固长江实在难以掩饰心中的震惊。

老张点了点头，呵呵一笑：“你们看报告的没有我听着的精神。我一度认为林正标是个疯子。可是，我却不得不去相信他的话！”

头儿点了点头，瞄了固长江一眼。“那现在看来，我们完全可以排除有什么‘内鬼’这种事了……别这么看我！我不是有意说你……我又没说你做得不对！”

“好好……你接着说！”

固长江连接忙举手投降。他刚才只不过跟头儿对视了一眼，头儿就拿他开涮。不过，他明白头儿这是在缓和一下紧张的气氛。

头儿一笑，刚要开口时，却听见固长江的手机响了起来。他只好又闭上了嘴吧。固长江连忙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拿出了手机。一看却是付玉书的来电：

“小付……噢？有什么结果？没有……噢……噢……”

接连噢了好几分钟后，固长江才挂上电话，放下手机。

“又有什么新情况？”头儿问。

“是小付对朱全顺的审讯报告。朱全顺去世了……”接着，固长江便把小付审讯朱全顺的结果跟大家重复了一遍。不过，收获显然不大。但是关于小付提到王刚的母亲可能与朱全顺的女儿一样收到威胁的这一条倒是引起了人们的注意。

“这方面有安排吗？”头儿问。

“有，小于已经去苏城那边了……”队长说着看了一下表，“……他应该已经监视了好几个小时了。有情况他会打电话过来的。小付说他特别嘱咐过他！”

头儿点了点头，又回到刚才的话题：“你对林正标口供里提到的终极宝藏怎么看？”

队长叹了口气，“这不就正好说明毒蛇集团想到得到古钱币的最好证据吗？”

张长扬一听也点了点头：“我看毒蛇不光想得到这个终极宝藏，还想得到整个世界！”

头儿点了点头，然后沉思了起来。他正在脑子里一个又一个地思考着问题。是的，固长江和张长扬两人的观点都没有错。但是，他担心这会不会只是犯罪集团做出来的一种假象。因为这所谓的终极宝藏实在太匪夷所思。当然，头儿不认为在这个世界上不存在一处埋有大量古人留下黄金的地方。不过，按照林正标口供的说法。这个宝藏的数量也太大了。既然是如此巨大的宝藏，怎么可能在过去这么多年的时间里都没有人找出来？

“他没有谈及终极宝藏的来历吗？”头儿问张长扬。

“他说不知道。”张长扬知道头儿指的是林正标“我问过他了。他说上头没有提起有关宝藏的任何来历，只知道它很大，主要由黄金构成。”

“在这方面我倒是相信林正标的话。”队长说“因为就毒蛇集团的做事风格，他们不会让属下知道得太多！”

“嗯……”头儿点了点头，接着又问，“关于那两枚奇怪的古钱币，林正标也只是提到它会发出辐射和电波，没有说别的什么特性？”

“没有！”张长扬又摇了摇头。“他只知道这点。连古钱币能自我恒温的这一个特性他也不知道。我暗示过他，但是他确实不知道……”

张长扬说这话的时候，自己也感到有一丝失望。他是极希望能够尽早解决古钱币带来的所有疑问。但到目前为止疑问仍还是很多。比如古钱币的性质是什么？属于什么物质？古钱币能否引起大爆炸？古钱币为什么会实现自我恒温等。他们都还是一无所知。

“据我的试探，林正标连古钱币非常危险这件事也不知道！”

张长扬又补充了一句。

陈明又点了点头。然后突然叹了口气，伸手抓起茶几上的香烟，抽出一支来点上。固长江一见，就吞了一下头水，伸手向口袋里摸，却半天没摸出烟来。头儿瞪了他一眼，把香烟扔给他。固长才不管他高不高兴，先抽出一支扔给张长扬，然后自己也点上了一支。三人于是狂吞，用不了几分钟，头儿的办公室里便全是烟幕。三人谁都没有说话，都在按照各自的思路追着每一条线索，卖力地思考每一个问题和疑点——

古钱币案居然牵出了一个主要由黄金构成的藏量巨大的终极宝藏？它主要由黄金构成，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宝藏？它是由谁在那个时期留下的？为什么这个宝藏的信息会刻录在两枚未知物质的古钱币身上？而且还存录在一种划时代的含有高端电了计算技术的花纹中？这到底算是过去还是未来？这里面矛盾重重，一方面是古人留下的宝藏，一方面又是看似好像来自未来的有着许多未知问题甚至达到一种生物智能技术的古钱币。这他娘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