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老者沉着脸随口恩了一声，表示自己了解。

他其实对杨小凡这个人很感兴趣的，听徐刚提起黎氏祖宅里有个姑娘会用红绳摆阵，又听了杨小凡摆阵的方式，就更想来此见上一面。

只是这宅子里的怨气实在太重，刚刚在门外没有进来的时候，他和徐刚两个人就被宅子里的怨气冲撞了一下。

眼下只有先解决了宅子怨气的事情，才方便认识一下杨小凡这个纯阴命的女娃子。这年头，能当阴阳先生的女性可是不多呢。

老者的目光看向了被许志文摔在地上的婴灵，躺在地上的婴灵虽然是不动了，可是一双赤红的眼睛还在咕噜噜的转着。

那眼里带着怨毒之色，让老者也禁不住身子一震，严肃道：“此子怨气颇重，是超度不得的！”

“不能超度，怎么办，难道让它一辈子跟着我啊？前辈啊……高人啊，你帮帮我吧……”许志文鼻子上的血痂子已经凝结住了，现在只能是靠嘴呼吸，而且鼻子和嘴是连接在一块的，他每说一句话，都感觉到鼻子上的伤口无比的疼痛。

按道理说，许志文没有疼晕过去，已经算是挺厉害的了。

老者蹲下来看了一眼许志文的伤，许志文伤口上的怨气，他还能够解决，但是鼻子肯定是装不回去了，唯一的办法就是通过整形手术，装个假的上去。

老者脸上的忧色越来越重，他突然开口问许志文，“你是这婴灵的亲生父亲吧？”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哎……真是惭愧，我就是这个鬼东西的父亲……真是作孽啊……”许志文以为自己遇到什么前辈高人了，赶紧磕头求助，“高人，你这么厉害一定能救我的，对不对……”

“我不是什么高人，只是一个糟老头子而已，也不是能掐会算。你受了这么重的伤都没死，能说不是它的亲爹吗？看来它对你还是有感情的，不然早就弄死你了。”

老者对许志文的印象并不好，没好气的说道，他用红绳先在婴灵的附近为了一个等边三角形，缓缓的撕去婴灵头上的黄纸，眼角流下一滴眼泪。

他闭上眼睛，就这样，默默的沉默了良久。

徐刚大概是因为觉得自己看不见，所以才不能理解老者的情绪，手忙脚乱的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枚柳叶。

他用嘴叼着罗盘，腾出手来，把柳叶背后事先粘上的双面胶撕下来，往脑门上一贴。

还好他师父没看到他如此创新的举动，不然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徐刚看到那红线里困着的是一只血淋淋的鬼婴，没有瞳仁的赤红色眼睛，怨毒的看着这个世界，顿时浑身汗毛倒竖。

他真是佩服死他这个师父了，要是换了他肯定是想早点弄走这个鬼东西就早点弄死，肯定是不会因为这种东西难过的，更何况还是流下宝贵的男人的眼泪！

杨小凡的心一动，她以为能作为阴阳先生的人，都是心灵狠辣之辈，但是没想到这位老先生在为一只为非作歹的婴灵流下眼泪。

如此悲天悯人的情怀，让杨小凡的鼻子也是酸酸的，心想，这孩子如果平平安安的生下来，应该也是一个可爱的小宝宝，但是现在却变成了积怨的怨灵，滞留在人间。

“最后看一眼你的孩子吧，它身上怨气实在太重，已经无法超度，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它灰飞烟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