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睁开眼睛,苗占月呆瞎了。一个身穿铜铠的男人站在火寻风前,灰白的头发在横风中微飘。举起的手还被隐隐烈火烧焰,毒液和针刺部分还插在身体。这巨人般的勇士就是火寻风的父亲火寻傲然,苗占月并不感到意外,她见识过火寻傲然的能耐,也觉得父亲做儿子的挡箭牌是理所当然的事。她是想:“不知道他怎么面对这样一个父亲呢,说这个人不是自己父亲吗?也不是,要承认,也不是。”
苗占月曾经多次询问火寻风会怎么面对这样的父亲,火寻风每次都故作听不见或者顾左右言它。现在确确实实地要面对时,苗占月切身处地地代入火寻风,也觉得十分迷茫。而心狐却内心清明,她知道火寻风是绝对不会认这样一个怪胎一样的父亲的,她相信没有任何人能接受这样一个似是非是的人。
火寻傲然不屑理会身上的伤斑,背着圀云,几乎蔑视对方存在。问火寻风:“你是阿风吗?小梦她是不是已经”火寻傲然绝对相信自己的实力能应付这群夙夜社的跳梁小丑。
火寻风坚决道:“我不是。”
“不会,你就是。”
“我问你,你还知道钰微吗?她在哪里?你还记得跟小梦最喜欢骂火寻风什么吗?你还记得为什么要从军吗?”
“你老妈在元素之都冻结着。我骂了你什么?我记不全了。”
“你骂我,我是个只会玩把戏的败家子。你还记得你从军之前说‘等你在这里杀一圈,有钱了,就能把妈妈复活了’。”
“让我慢慢想想。”火寻傲然似乎有点着急了,他是真的“忘记”了许些东西。他现在唯一知道的就是不断完成军方交下来的任务,以后就能一家团叙。然而军方的任务究竟有多少,到什么程度才能一家团叙?在他的记忆里面,永远都是“就快了,只差一点点。”
火寻风冷冰冰地说:“你不用想了,军队已经把你大多数独立思维和旧记忆抹杀,你或者跟我老爸长的一摸一样,任何东西都一样,但你不是。”
“不对,他们说永远不会抹杀我以前的记忆的。”
火寻风不屑地说:“那你还记得前段时间有人行刺你,谁背着你在到处走来走去?你那裁月云楼的人大多数都看到了,恐怕就你一个人忘记。因为我亲眼看到他们把你的记忆影像都删除了。而且没准你现在这里的记忆影像很快也会咩抹杀。”
火寻傲然听完之后紧紧地握着拳头,他真的不知道还有过这样一件事。他也开始彷徨,甚至开始恨自己。他想:“我不但天真地制造了自己的惨剧,还天真地以为等到什么时候就能一家团叙了,然而等到现在小梦也啊。”
圀云见两人对话完全不理周围发生什么事,缓慢地取出他自己特意定制的拳刃状生物武器。在火寻傲然呆呆地遐想时一拳打在背心,强大的冲击力加上生物武器设置好特定的丹咒术,火寻傲然毫无防弊之下被打飞出去,背心还流泻这搓热的红斑和凹痕。
心狐这时大叫糟糕,因为火寻傲然一旦受伤,任火寻风有通天之能也难以平衡两个势力。正着急怎么补漏的时候,火寻风要去扶起火寻傲然,但双方已经一触即发。他唯有展开双手大对着夙夜社喝:“像死的过来。”立即转头喝令正规军:“你们还不快点把你们的将军送走。”
然而就在身旁的圀云知道火寻风与火寻傲然的关系,怎容得火寻风此时把砭石全送到裁月云楼手上。又是一拳打去火寻风背心,这次火寻风就没那么好耍了。侧腰横腿,让前冲的圀云饶了一下腿踉跄了几步还差点扑了个狗吃屎。
圀云一转身,拍了一下手中的拳刃,他对这新研发出来的生物武器依然有很大的信心,举起手连珠火弹连绵射出,吓得火寻风趴下闪避。火寻风心中叫糟,预定的把戏已经全用光了。心狐预计只要夙夜社怀疑火寻风手中的砭石是真的,就必定会去找人证实他们手中砭石的真伪。可现在事情被弄得历乱无章,他想:“两边一开打,老子就完蛋了,夙夜社那群人不用说。裁月云楼那些人肯定又趁着老子的老子受伤昏迷,不管三七二十一把老子搞死了再说。反正老子的老子转过头就什么都忘记了。无论如何,一定要镇住他们不能让两边乱来才好。不然老子就阿弥陀佛、涅盘飞升了。”
他耳听正规军呐喊冲杀,眼看夙夜社的丹咒师个个举起双手就要施展丹咒术,而自己却在战场的最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