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瑟哼了声算作答应,又掏出那素白的帕子来,捂了嘴,准备开始惊天动地的咳嗽。
咳嗽完了拿开那还是素白的帕子冲苏提灯晃了晃,“大善人,多谢啊。”
苏提灯眯眼了看下那帕子仍旧白净无误,这才清清冷冷道,“谢个屁,近十年了,三种才治好了一种,你是在夸我还是在讽我?”
“可原先柳大神医说我熬不过十年啊。”
不知是沉瑟故意的再次将这个话题往这上面引还是刚才被薛黎陷刺激太多,苏提灯也懒得再打太极了,开门见山道,“薛黎陷和那个柳神医像不像?”
“那时候那老头都胡子一大把了,那哪儿能看得出来啊。再说了,年龄也不对啊,柳神医都那么大岁数了……”
“他女儿今年才二十。”
“哟,这老不休的。”
“薛黎陷大我两岁,年龄来看,差不了多少。”
“薛黎陷,”沉瑟沉吟了一下,反问,“梨花的梨?”
“你觉得一大老爷们闲着没事会起个带花的名字吗?”
沉瑟摊手,反正他本身就是来说着玩的,只要别让苏提灯把话题绕回短期内赔蛊灯上就行。
正在这儿思索下一个话题是甚么好的时候,门就被推开了,阿炎一个人进来的。
苏提灯下意识的看了看沉瑟,沉瑟点了点头,示意十七也回来了,放宽心。
“你把那药给小怜姑娘后,她还有没有甚么话叫你带给我?”
“没有,很匆忙就转身走了。”
“哦,”苏提灯拿过那小半碗羹来重新喝了一勺,尔后很轻声道,“阿炎,你很缺女人吗?”
那个南疆大汉“咚”的一声跪下了,“主子何处此言?”
“南疆要出乱子了,这是她说给我听的。”
苏提灯不过是借这个机会提点提点阿炎,毕竟那姑娘原话的后两句话……大概连面前的沉瑟都只能一知半解,阿炎就更不可能知道了,这世上知道的都已经死了,唯一活下来那个,是他想让活下的。
阿炎吓得连忙又叩了几个头,“我真没跟她多接触过!主子,我……”
“好了别说了,你要是再碰见她,就把她带回来见我。”
“是!”
“下去吧。”
待得人走远了,沉瑟也突然抬高手挥了挥,示意十七也退下,这才把椅子又往前拉了拉,“苏大善人,有幸得见你做一次亏本生意,可真了不得呀。”
“没亏本,”苏提灯笑了,“还真得感谢薛黎陷。我当时唤蛊之后,撑不住反噬会先短暂昏迷一次,他往我嘴里塞了个没有味道的药丸。等着绿奴托我下密室,我就醒过来了,只不过知道撑不久,也不敢乱吃他给的东西,但那药我又没闻出味道,不代表他闻不出来,当时嘴里也有些血腥味儿,我不敢妄自揣测到底是甚么,又因为那天你发动攻击实在太早了,我自己的药也来不及装,於是……给小怜姑娘的那瓶药交给阿炎前,我顺手吃了两颗提提神。”
“那药是提神的吗?你是想死了还是不想活了?你想提神就是为了不让薛黎陷发现你没吃他的药,又需要那鲜血味儿盖过去,就傻不拉几的吹了灯笼再重新点起来?苏提灯,你能不能别胡闹了!那灯笼灭一会儿你都再回不来了!”
“可不是回来了么?我心里有分寸的,你别那么激动。”
“你哪只眼看出我激动来了?”沉瑟侧低了头压抑的咳嗽了几声,刚想开口继续数落他,就见苏提灯哈哈大笑起来。
“所以说么,这也正好让我少了两颗。她那幅画儿,别说两颗了,少一丁点沫子都不行。我知道她画面纸张的大小,先前也再三重复了定下就别改,我是按画纸大小做的药引。你觉得我是会个做亏本买卖的人么?多一丝利,短分毫润都不行的。我可是个有职业操守的商人。”
沉瑟现在已经哭笑不得了,这个人,简直不知该说他运气太好还是太差。
“南疆出甚么乱子了?”
“你真一点也不着急问我到底活的是哪条?”
“暂时不想。”
“好吧,南疆的乱子大概就是毒巫出现了。不过毒巫一直有啊,羅迦原先就是毒巫出身的,後来才洗白的。”
这也算乱子?
“不过……这乱子会不会是只针对你一人而言的?”沉瑟拿帕子捂着嘴沉声道。
不知是不是这种类似于带了面纱的视觉冲击挑起了苏提灯的神经,他突然想到……眼下他最不想见的一个人。
南疆,我的真实名字,灯笼……
苏提灯突然哑了声,“云姨来了?”
沉瑟没接话,只是拿起帕子在面部系上了,尔后真就像个鬼影一样闪没了。【品文吧 - 为您精选好看的小说 www.pinwenb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