弧青上次说她是受苏提灯指示杀人的,口口声声说她和他是一伙的,可苏提灯又否认……
如果弧青是有意为之,那么,她到底是哪一边的?
苏提灯又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他要兵器干嘛,他又练不了武?
啧,难不成就是因为这个……才想要去收藏?这种变态的心理会产生于每一个心理畸形的人心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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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么?正渊盟分部在重修府邸?」苏提灯原本在沉瑟的监视下正辛辛苦苦的往自己肚子里塞一碗莲子羹,听闻鸦敷下山买饭顺道打听来的消息后就彻底把汤匙放下了。
沉瑟一边打开食盒挑了自己喜欢的几样摊开了,一面招呼鸦敷过来一起吃,还不忘抽空奚落苏提灯几句,「苏老板,做赔本买卖了吧,我好心好意替你留着那个女人,你到底还是把她放走了。」
桌上摆的宫保鸡丁,烧子鹅,辣子鸡,烧片糟鸡,西湖醋鱼,水晶虾仁,清炖蟹粉,狮子头,青椒土豆丝。
苏提灯扫了一眼,看着沉瑟那一脸闷笑的样也扯起了半个嘴角,「沉公子,胃口真好,不怕撑死。」
「欸,难得看你做一次赔本生意,我就算是撑死了,也定可以含笑九泉。」沉瑟拿起一双末端雕花的银筷子,直接冲着西湖醋鱼去了,手法极其快准狠的将那鱼的一对眼珠子戳了起来,尔后轻巧的放入苏提灯的羹碗里。
鸦敷在一旁看的心惊胆战,可想了想这筷子沉公子没用过,所以苏先生一般不会暴走的……吧……
鸦敷一个南疆人铁定是看不出沉瑟在拐着弯骂苏提灯有眼无珠呢,因此围观了下俩人的气氛还算融洽,便端了米饭碗就着菜安静的吃了起来。
说实话,有时候苏先生和沉公子开始文绉绉的互相绕弯讽刺起来,他多半也是听不懂的。
苏提灯对着那还剩下小半碗羹看了会儿,又看了看碗里正中央摆的整整齐齐的两颗白白的鱼眼,又看了看沉瑟一直含着笑意吃饭的模样,终于觉得是闹心到了一定程度,提了桌角的灯笼起身走了。
他需要静一静。
他的计划让他在无数个深夜与良辰思索了无数遍,到底该不该去实行。
毕竟开弓没有回头箭啊。
十六岁之前苏提灯都坚信自己是一个好人。
十六岁之后他仍想这么坚信着,无论发生了甚么,无论。
他知道自己想来是冷清又冷静的。
这也是为甚么,他的这个计划,会让他在来了中原整整十年的时间,都不曾真正付诸过。
却没想到有些事已经无意识中提上了安排,战时莲……竟然也这么轻易的入手了。
苏提灯倚靠在书房门边,静静的仰头看着小楼顶层的方向,尽管那里面已不住着月娘。
说实话,他也害怕。
很多时候一闭眼,尤其是近些年,他兢兢战战迈出去的每一步都万分小心,思量千许。
只因苏景慕死前曾对他说过,一子错,满盘皆落索。
「大善人,公子爷我平生下厨的次数甚少,好歹赏个面子,见个底儿呗?」白衣的沉公子哪怕不再年轻却依旧潇洒风度翩翩,笑起来反而带了股沧桑的成熟味道,像是一个风雪过尽的归旅人。
剑客应愁老白头啊。
苏提灯没有伸手接过,只是伸出一只手拿了小汤匙,很孩子气的将羹往两旁扒了扒,把碗底露出了来些许,还把两颗鱼眼仔细的在碗里两旁那小坨上一边一个放好了,这才轻轻一笑,撩了汤匙,回书房了。
「……」沉瑟捧着碗原地僵硬了几秒,沉着脸回去继续和鸦敷吃饭了。
死小孩,臭小孩!
当初在南疆见着才不过十岁的苏提灯时,就知道他脾气一定属茅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