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觉得反正屋里没姑娘,没穿衣服也没甚么的……可今次薛黎陷还是有些尴尬了起来,「绿奴,你过来替你家先生捂着,我去屋里穿上衣……」
「别。」
「啊?」
苏提灯却没力气开第二次口。
这人绝对有病!
薛黎陷翻了个白眼,「那么绿奴,你去我屋把我衣服拿过来吧……」
可就见眼前这个架势,他是不能那么轻易的把手收回来去套衣服了,於是薛黎陷只是披了衣服,在床边坐稳了,满口哈欠连天。
因为不敢靠苏提灯太近,知道他很讨厌别人凑近他,薛黎陷只能坐的远远的,手臂尽量伸直去捂着他耳朵,不过半个时辰就已经酸了。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苏提灯才找着点说话的力气,「你把手拿开一小点试试。」
薛黎陷都快睡过去了,听闻此言睡眼朦胧的发了会儿呆,才把手松开一点,又紧紧捂上了。
「现在把我双手捂在耳朵上然后把我摆侧躺,就行了。」
这也是……治病的方法?!
薛黎陷眼睛都快瞪出来了,还是在和绿奴的配合下迅速且贴合紧密的完成了这一套动作。
揉了揉酸麻的手臂,薛黎陷把衣服穿好,却睡不着了,「你咋了?被梦魇住了?传说中的鬼压床?」
话说完薛黎陷就后悔了,苏提灯现在的样子很乖,被子拉到了下巴,双手捂着耳朵侧躺,只不过……一瞬也不瞬的盯着自己,好像要看出自己跟正常人长得究竟有甚么不一样之处来。
毁了毁了,这家伙小肚鸡肠指不定一会怎么对付我呢,养蛊的人都脑子有病,那甚么弧青想要操控情蛊就纯属有病,他又是练得甚么蛊要经历这么奇怪的病症?自己还是先溜为上,万一惹毛了他再连病都不给我治了……
「薛黎陷。」
「干啥?」
「你这几天都有按时吃药吧。」
薛掌柜点头,那么贵的药怎么敢浪费了呢。
苏提灯继续发愣。
他实在想不通,难不成是因为薛黎陷喝了自己的血么,所以他捂着也管用?
「欸,不是啊,你老捂着耳朵干嘛?咦?!不对啊,你捂着耳朵也能听见我讲话啊?」
啊……
苏提灯讶然,略微松了一下手,就听见那铃声再次入耳。
怎么,弧青跟鬼笙谈崩了么?如果是弧青指示的,不该这么对自己下毒手吧,好歹留条贱命继续陪他们玩才对啊……
「薛黎陷。上来。绿奴,藏柜子里去。」
这次换成薛黎陷惊讶了,他现在听不见,但他刚才猜苏提灯那句话,是叫他上去?上床上去?那人不是洁癖的要死么,怎么可能容忍别人也沾污了他的东西!
「小生的身家性命,全托付你了。」苏提灯的眼神有些空洞,「一会进来的无论是谁,劳烦薛掌柜制住对方。现在,烦请你藏到我的被子里。」
薛黎陷有些受宠若惊,难不成又是像上次那样无形中的蛊虫之类的东西?
把绿奴在柜子里放好了,薛黎陷钻上了床,拉过苏提灯盖在身上的薄被,抖开,尔后罩住了他和自己,等着把自个儿全闷进去了,薛黎陷才想到,自己藏哪儿不行干嘛要藏一个男人的被子里?!
「薛黎陷,一会我向左侧躺,你在我左边平躺,还能遮遮你,听我说可以了,你就把我的手放下来,别做出捂着耳朵的样子。」
薛黎陷正在里头像个蛹一样的扭来扭去找最好躲藏位置呢,毕竟他的块头比苏提灯大太多了,他挡着苏提灯还好说,苏提灯那小身板来给他打掩护……
「欸,我说,会露馅的吧?」薛黎陷趴到苏提灯背后,伸过脸来只动口型不发声。
这人身上常年混着药香和花香,此刻更觉得自己是置身在花丛里。
「我说……我向左侧躺,你再平躺到我左边,我这样能遮遮你,听我说可以了,你就把我的手放下来,别做出捂着耳朵的样子。」
哦,难怪敢情我也要藏到床上。
想了想,薛黎陷麻溜的将苏提灯翻了个个儿,向自己这边,尔后擅做主张,把苏提灯压在枕头上的那只已经麻掉的手抽出来,换自己的手捂上去,尔后把头缩在被子里,掀开被层一角,仰着脸动口型,「这样能更快点,一会你歪下头,我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时间慢慢的流逝过去了,苏提灯期间也在一直试着松开手看看,可那铃声依旧断断续续的。
薛黎陷在里头憋了一身的汗,一面强忍着热气,一面腹诽苏提灯到底是甚么做的,为甚么不怕热呢,还担心着绿奴会不会憋死啊……大家都不容易。
正寻思的空当,觉得苏提灯轻轻动了动脑袋,薛黎陷手忙脚快的把他那只手扯回被子里,抽走自己的手,看起来就像是苏提灯在沉睡的模样。
会是谁呢?
苏提灯心里也在期待着,这位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