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提灯一愣,这个也字……难不成……
「小生对蛊术略通一二,不知这位公子……」
「你真有病还是装病?我早上瞧见你了,你明明能站起来。你故意装病的!你这样的人来我们卫家,是何目的?」
苏提灯内心一哂,表面上仍和善,「小生并非刻意隐瞒,只是……」
他话还没说完,就见眼前这人突然出手如电的向他腿部探去。
苏提灯微垂眸子,今天这里的静,简直就是为他准备的。
只是对方的手没有成功的碰到他腿上。
而早已伺机而动的『银银』也单口衔住了一块令牌,正渊盟的令牌。
要不是有这块令牌阻止,银银就能咬到这人的手上去了。
那人此刻也显然受了惊吓,压根没发现苏提灯右胳膊上还缠了这么诡异的一个生物。
此刻『银银』几乎把整个身子扬了起来,就拿尾巴稍勾着苏提灯的右手,而他轮椅旁挂着的那盏幽蓝盏灯笼,此刻也有些微微发黑的迹象。
这些也是电光火石之间,昨日曾得以有一面之缘的书南便疾步走上来了,「苏先生,你没事吧!」
苏提灯温和一笑,摇了摇头。这也是只狐狸,旁的人可能看不出来,他却一眼就看出来了,那令牌,本就是朝自己的银银这里打的,而非眼前这人。
可他上来却先真挚拳拳的问自己有事没事。
换句话说,书南知道自己想干甚么,他是在救眼前这人的命。
贱命一条,留着也是给他人作嫁衣。
苏提灯理了理衣袖,伸高了左手去勾银银嘴里的令牌,银银却死活闪着头躲避,好似在生气这事不能就这么了了似的。
瞧见没。
畜生比人好打交道,畜生知道你对它好就是对它好,它同样也知道,你刚才想打的就是它。
「听话。」苏提灯宠溺的开口,又拿指尖去戳了戳对方的尾巴,这条蛇终于放弃了扭来扭去,吧嗒一声松口,那令牌掉到了苏提灯怀里。
苏提灯一边拾起一边看了眼面前站着的已无血色的人,温温和和道了句抱歉,就准备将令牌还给书南了。
「苏先生,薛黎陷他那边走不开了,我替他跑一趟,这才找见你,倒让你受了惊吓,是我的不该……你别太往心里去……呃,苏先生?」
烈阳之下,苏提灯那惨白的一只手就那样伸在半空,握着那乌漆墨黑的令牌发愣。
「如果小生没记错,薛掌柜的令牌后面写的是他的姓氏,柳姑娘写的是个妙字,你这里……怎么写的是柳字?」
书南一愣,耐心解释道,「家父姓柳,我娘去世后,我爹就直接出家了,他原本就是正渊盟的人。但那时候我还小,他也没有给我取名字,总之我娘一走他失魂落魄的。我由正渊盟的师傅带大,师傅给我起的学名叫书南。长大后我想了想,还是把自己这个姓氏刻上去吧,聊作纪念。」
苏提灯继续愣神。
「那个……苏先生,我可以拿回去了么?雁槐,你也先回去吧,苏先生是我们正渊盟请来的人,无论你想对他做甚么,之前要先过问我们正渊盟吧。哪怕是盘查来路,也要先过问我们正渊盟。」
「自然。」苏提灯将令牌亲手交到书南手上,恢复了惯有的温和,「书南兄领路吧,免得让薛掌柜等太久。」
摇着轮椅磕碰着碎石子路走远时,苏提灯轻轻回头望了眼刚才那人离去的背影,无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