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彩在外面侧耳听了半天,除了一些奇怪的声响外,再没听到苏提灯的下一句。
「苏先生?!苏先生……?!」
「小生……已经睡下了。」
「那,薛大哥在不在你这里啊?」
「他又不是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就算他是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小生也是已成家的人,他做甚么会在我这里!」
苏提灯这句话已经有些暴躁了,把屋外的南宫彩也吓了一跳,这人一直温温和和的,这是怎么了?
那自己还是去找小喵问一问吧~说不定薛大哥就在柳小喵那里呢。
听到南宫彩走远的声音,薛黎陷才有些放下心来,小声道,「走远了……呃,那个,用不用我帮你?」
「你走远!」
刚才无非是打算下床去给南宫彩开门,可不知一脚踩到甚么了滑不溜秋的一下子摔跪在了地上,撑着桌角慢慢站起身的时候,苏提灯看了看自己刚好全的手腕,这下子又蹴了下……真是祸不单行!遇见他薛黎陷之后自己就没一件事是办妥当的!
薛黎陷看见苏提灯又慢慢扶着一切可扶的东西摸索回床边摸个不停时,早不动声色的将晕了的银银往床尾放去了。
他觉得,要是让苏提灯知道了今晚的一切,他一定会想法设法的整死自己。
阿弥陀佛,苍天保佑,一般脾气越好的人爆发起来就越恐怖,但愿苏提灯不是……
苏提灯摸了一圈也没摸到床边上有甚么特别滑溜的东西,莫非刚才就是自己踩空了,或者叫薛黎陷气疯了於是想错了?
没有太大的折腾力气,苏提灯靠在床尾坐好了,努力的让自己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和薛黎陷距离最远,然后听着窗户角落里继续传来老鼠啃饭一样的声音。
这种男人为甚么会有女孩子死心塌地的喜欢?
苏提灯思索了半天,终于得出结论,南宫彩脑子有病。
薛黎陷那边是真的饿疯了,他这一天就没怎么好好吃饭过,一会儿来苏提灯屋外溜达几下确保安全,书南能过来接替会儿的时间他就去那边厢房看看绿奴是否平安。
只不过往往苏提灯这边死寂的要命,绿奴那边鸡飞狗跳的。
冷爷这个棋痴自打跟绿奴对弈开始,就没赢过,呼天抢地老泪纵横的,抓着薛黎陷了还要死命的拍打他几下,说甚么他脸都丢光了,不赢一局就誓不为人。
任谁叫金刚掌拍几下都吃不消,薛黎陷一面维持着面部的笑容一面默默拿内力抵抗。
绿奴那边却也有些小小的高兴,他平日别的不太会,就下棋还好点,有时候能陪先生解解闷,他的棋艺是沉公子教的,有时候,能跟先生下个平手,但也是经常性有输有赢。
每次绿奴自己赢了的时候,先生才会开心。
但凡苏提灯和绿奴如果打了和局,或者苏提灯他自己赢了,他都不会露出太大喜色来。
他以前曾问过先生为甚么输了也会高兴。
先生说,「赢太久,会无趣。」
所以他一有空就努力钻研棋艺,虽然日后有空与先生对弈的时候少了,但是这几日跟这个老爷子一开局,却也在心底下隐隐泛出点儿棋逢对手的欢喜来。
薛黎陷终于干掉了食盒里所有饭菜时,才想起苏提灯那儿还有只包子,估计对方是肯定不会吃掉的,便打算告诉他不要浪费粮食,你不吃我吃……
可走到床边才发现,那人的脸色相当不好看。
再低头一看,那银银不知道甚么时候醒了,此刻正把半条身子都钻进了那包子里,扑腾个不停,似乎挺愉快的……在吃食。
但是吧,那包子中间被它钻出了一个洞,於是吧,内里的馅就被它扑腾的往外弹,有一些吧……自个儿弹的太不是位置了,溅了苏提灯一身。
「薛掌柜,麻烦你架个屏风来,再弄桶热水,小生要沐浴。」
「呃……好。」
薛黎陷做完这一切之后,就邀功一样的面带微笑站到了苏提灯面前,此刻这人仍旧一脸的温善,仍旧维持着左手托着包子,包子里那条蛇乱扑腾的模样像个假人一样的坐着。
把桌上的烛灯点着了,温暖的灯火下,薛黎陷的神情也异常柔和。
苏提灯面带微笑的撑着床边起身,然后面带微笑的将手中包子砸在了薛黎陷的身上。
「连人带蛇,滚。」
薛黎陷吓了一跳,手忙脚乱的去接住包子,然后唯唯诺诺恭恭敬敬的退到了窗户下站好,目送苏提灯脚步虚浮的往屏风后走去。
探头探脑,确定那人已经自己找到木桶之后,薛黎陷这才得空看看自己手心里这个四分五裂的包子,因了银银是透明的身体,薛黎陷只看到半空中漂浮着两根可笑的茴香叶和其下一只在吐的蛇信。
薛黎陷像拖个塔似的拖住它,伸出另一只手来轻轻拍了拍它的头,「没事儿~别怕哈~你家主子不要你了,我要你呀~」
怎么办,好激动啊,书南说过这条蛇魄很贵啊很贵啊!比毒血蟾蜍和彩虹蛊都贵啊!主要是稀世难求啊!难求啊!有钱人出手就是不一样啊,太大方了!这,这等宝物也说扔就扔啊,那自己以后就跟在苏提灯屁股后面,岂不是用不了多久就发家致富腰缠万贯富可敌国了吗!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