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压下,杨禾确非有意,不禁歉然道:“对不住了,玉珠小姐,我训练了一夜,实在没有力气了。言罢双臂再次撑起,使出全身力量,左臂在地上猛然一推,终于成功地翻向右侧,从苗玉珠身上滚了下来。苗玉珠一骨碌爬起身,面红耳赤地望着他,眼中射出异样的目光。好一会儿才道:“没事。语毕竟当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到屋里收拾床铺。
杨禾道:“不用收拾了,今后我睡地上的时候多,直到我的伤势恢复。
苗玉珠道:“那怎么行?地气阴湿躺在地上容易受风寒。
杨禾登时回想起来先前特训的时候曾在污泥坑里生活了半个月,若人们个个都似她说的那般娇贵,这世界恐怕也没有强弱之分了。想到这里便奋力爬起身,坐在地上,花了好大的气力方才做到。
苗玉珠见状便将食物递了上去,经过两天的锻炼,匡谷单手端起碗已不成问题,便坐在地上将食物匆匆吃下。苗玉珠见他胃口大好,心里也喜欢,只是想起方才的事仍是忍不住一阵面红耳赤。
六月酷暑正是炎热时节,微风席席都是扑面热气,好似蒸笼中冒出的热浪。好在苗大夫家中满园的梧桐树高大繁盛,满地阴凉,才让院中人躲过难熬的白昼。杨禾在苗大夫家一住半年,经过休养和不断的训练,杨禾体力尽复旧观,只是受伤的那条右腿未能完全康复,走起路来仍显是一瘸一拐。这期间徐自诊何修禅都曾来查看病情,两人对他恢复的状况大为满意,徐自诊说,照此情况来看不出一个月,他必定康复
杨禾锻炼劳累时候便向苗玉珠讨了几本书看,苗玉珠没有别的书,只有医书,便将《黄帝内经》、《伤寒杂病论》和《金匮要略》借阅给他。杨禾读中学的时候古文基础不错,此刻翻阅这些医书,仍是困难重重,字面的意思虽能看懂,但其中蕴含的玄奥的医理,却不甚明了,好在有苗玉珠从旁指点,才不至于睁眼如盲。待得身体略有好转,他便挪进院子中倚着大树看书,遇有不明问题便即请教。苗玉珠见他态度诚恳,好学善问,便不再计较先前的事,专心地指点起来。半年下来,竟已将三本书读完。在苗玉珠的帮助下将其中的窍要尽数掌握,只是欠缺实际经验,论资历还比不上他的师父。
杨禾本来不爱说话,也不知怎么回事竟然鬼使神差地给苗玉珠讲了许多现代的故事,当然很多她都不理解,杨禾便只以比喻带过,有时也会唱一些歌来哄他开心。只是苗玉珠已应承何修禅在先,对于杨禾的追求她有些不知所措,只能尽量避开那些话题。
此刻杨禾站在后院的梧桐树下着他受伤的腿,一边在想如今我已能行动自如,蒙他苗家救治照顾,好歹也要做些事情,报答他们的恩情。正思想着,忽听前院有人说话,却是苗玉珠与何修禅。只听苗玉珠道:“师兄你等等我,我去拿把药铲来。何修禅便嗯了一声。
杨禾暗道:“原来他们又要进山采药,我便随同前去见识见识,学点草药的知识,今后也好帮把手,亦可借机研究研究怎样回到现代。
在这一个多月里,一日三餐都由苗玉珠送来,每逢此时便能与她交谈几句,渐渐地杨禾一适应了众人说话的口吻。当即走进前院叫道:“你们是要进山采药吗?
何修禅本对他没什么好感,后来见他竟然想跟自己争夺苗玉珠,心中暗恨,一直想借机报复,如今他竟然连采药都想要跟随,更加恼怒。淡淡地道:“是,你有什么事?
杨禾道:“麻烦两位将我带到当初我出事的地方,我找找看是不是丢了什么东西。
苗玉珠闻言道:“我倒忘了,当初发现你的时候,你身上穿着古怪的衣裳,还带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我都不认识,全收起来啦,现在我拿给你。语毕跑进一间房中,不久便取来一个红包袱
杨禾心中大喜,当下接过来迅速你翻了一遍,里边除了一身迷彩服,还有一柄尖长的五六式军刺,登时喜出望外,那军刺是他的心爱之物,是当年他出色地完成一项极其艰险的任务后,军区首长赠送的一件收藏品。从此以后这军刺便从不离身,伴随着他执行过数十次任务。
军刺三棱,间有三面凹槽,用来放血。细细看去,那惨白光滑的刀面上片片斑驳的深褐色痕迹正是敌人的血渍。回想起前事忍不住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