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禾讶然笑道:“我能炼虚?师父你说笑吧,按我现在的状况,最多也只处在炼精的初期,连炼气的境界都远未达到,炼虚更不可能。”老者笑道:“你不用管那么多,你只需好好地修炼为师传你的攻法,好好照顾这只朱雀,千万别让人夺去了,或者伤害它,将来你自会明白为师的话。”
杨禾苦笑道:“我也不知道它吃什么,喝什么,玩什么,更不知怎样照料它。”朱雀忽然咕地一声低鸣,探出利嘴在杨禾右臂上猛啄一记,登时啄下一块血肉来,吞下肚去。疼得杨禾惨叫一声。朱雀毫不理会,就着伤口,将喷出的血一口一口地饮下。
杨禾怕它再啄,忙伸左手去捉它的颈子,不料朱雀极其机警,见杨禾一手来抓,脖子一缩一伸,张嘴便咬住食指,喉中咕咕低叫,似是不悦。杨禾急道:“好了,好了我不抓你了,你张开嘴,让我拿回手指。”朱雀似是听懂了他说的话,一张嘴便将他一根指头松开。
老者叹道:“朱雀饮血食肉,要养活却也不易,凭着你这肉身,也抵不过它三两日饭食。不过据佛家典籍记载,朱雀便是凤凰,名唤迦楼罗,乃天龙八部之一.据说它每天要吞下一百条龙,一千条大毒蟒,但看眼前这只朱雀,似乎并没有那么大的食量。而且它是否喜好吃毒蛇却也未必。”
杨禾很难想象这只不盈一尺的小鸟儿如何能吞掉毒蟒,但总要喂它食物,不然它老是从自己身上啄肉吃,那可大大的不妙。忙道:“试一试总是好的,师父可知这谷中哪里有毒蟒出没么?”老者道:“毒蟒不多见,毒蛇却不乏,山谷的北端有个青龙潭,那里毒蛇多不胜数,可去哪里试试,咱们一同过去瞧瞧。”杨禾道:“待弟子先去探探路,咱们白天再去捉蛇。”
老者笑道:“不要紧,我有种药水涂在腿上一些,什么毒蛇也不用怕。”说着回房中取出一个小瓷瓶,打开瓶塞,手指蘸了药水弹在杨禾衣服上,自己身上也弹了些,取来火把,当先向北行去。走了半个时辰,远远地便感到湿气扑面,青龙潭似乎便在左近了。老者道:“不能再往前走,不然即便有蛇药,黑暗中也不安全。”
杨禾停住脚步,肩头上的朱雀却焦躁起来,似乎闻到了毒蛇的气味。不一会儿,朱雀突然飞起,径往五丈外的草丛中扑去。一掠而过,跟着咕地一声低鸣,高高飞起,抓起一条金光闪闪的长蛇,飞回杨禾身边。那条大毒蛇早已被它抓死,抛在一块大石上。朱雀落在大蛇身边,利嘴啄了两啄便将蛇身撕得稀烂,衔起蛇肉一条一条地吞下肚去,顷刻间便将一条大蛇吃尽。
杨禾没想到它个头不大,食量却是惊人。眼见它吃了一条毒蛇仍是意犹未尽,蹿身飞起,在丈许之外又抓来一条吃了,如是接连吃了五条才算知足,咕地一声,又飞回杨禾肩上。朱雀吃了五条大蛇,颈前的食囊却不见鼓胀,但明显比方才重了许多,爪子的力道也有所增加,只抓得杨禾肩上钻心地疼。朱雀吃饱了食,老实了,蹲在杨禾肩上缩头闭眼,不一会儿便睡着了。即便是睡着,它依旧是红光照人,令人望而生畏
次日,杨禾正做着梦,梦见部队的首长责怪他久去不返,进行严厉处分,但尚未说出是怎样处分,忽觉,一蓬的羽毛一下一下地拍打自己后脑,一下子便醒来。睁眼一看,自己仍是坐在茅舍之中,肩头朱雀圆睁一对金眼正威严地瞪视自己。
门外天已破晓。三两只公鸡在谷中不住啼鸣。杨禾走出门去,见东方朝霞初上,青红相映,四围山峦尽显奇姿怪态,虽然肩头上朱雀爪下仍是不住流血,却也已不怎么疼痛,心情大佳,看看老者尚未起身,记起他昨日所说盖房之事,便携了莫愁剑,往远处林中行去。走着走着,朱雀一声低鸣,又复冲天而去,千万霞光,遍照其身。
杨禾挥剑砍倒了两碗口粗细的棵小树,便担在肩上负到茅舍之旁,在书房的另一侧动工,搭了一间类似帐篷的临时房间。老者见他所筑房舍奇特也不禁暗暗称异。遂将如何行功运气,如何导气归元的上乘内功法决说于他知,令他自行体悟。杨禾一一记下,当即便在帐篷中盘膝而坐,依法施为。他本有了些内功底子,虽然浅薄,却也已窥门径。因而练起老者所说的功法比之初学乍练的新手容易得多。一练之下,果觉涌泉一寒,透入一丝绵绵不绝的阴柔真气。杨禾心中一喜,便依照老者所说的导气归元之法,使之循腿直上,汇入丹田,在丹田中盘旋成束,汇成小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