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禾半身酸麻渐消,内脏开始剧痛,当下运指如风,点住了几处穴道:“护住心脉,他气息不畅,内力已无法使出,体力大受影响,身体滞塞沉重,运转不灵,好在膂力仍在,并不惧怕。当下站起身,大声叫道:“比就比!今日当着天下英雄,我杨禾,要为本名正名,有任何人再敢污蔑我师父黄裳的武功和声誉,传到我杨禾耳中,就算他逃到天涯海角,也必定取他狗命!……”
话未说完又引起一片声讨,叫骂声猛增十倍,
“妖邪之流,旁门左道之徒,竟敢口出狂言!”
“旁门左道之辈,不知天高地厚,杀了他!”
忽然乱糟糟叫骂声音中猛然响起一声大喝,如出海之龙,蹿上云端,又如霹雳当头,巨雷猛轰,众人但觉大地猛然一颤,跟着耳中嗡得一声大响,心脏如遭千钧锤击,轰然一震。
功力弱者登时震晕,几个强者也都是心头大震,虎目猛睁。
叫骂声立止,瞬间又静至极点。
只听欧阳锋如金铁交鸣的声音响起,冷冷地道:“这是什么地方?怎么总有一堆苍蝇嗡嗡地叫个不停。”
原来欧阳锋性喜幽静,最好独处,方才众人呼喊一浪高过一浪,喧喧嚷嚷,嗡嗡声,把他吵得心烦意乱,实在忍无可忍了,他猛地拍案而起,张口一喝,舌绽春雷,登时把呼声全部压了下去。这一喝他用了七成内力,巨响发出,撼动山岳,直击人心。
众宾客毫无防备,突然受此剧烈打击,登时稀里哗啦地倒下了一大半,撞得桌倒椅翻,碗打蝶飞,汤汁酒菜撒了一地。
蒲世哲大吃一惊,转眼望去,只见欧阳锋冷冷地望了过来,神色不善,不知他要干什么,下意识地提剑护在身前。
欧阳锋一晃身,欺近半丈之内,铁杖前指,冷然道:“我来跟你比。”
蒲世哲惊怒,道:“你要比武大可另择时日,现在是我与他的比试。”
欧阳锋摇头冷然道:“不行,这个人我要带走。”
蒲世哲知他武功高强,却并不怕他,冷冷道:“欧阳先生,你最好搞清楚,这是在华山,你也要遵守这里的规矩。”
欧阳锋不再理会他,转身向杨禾道:“你答应跟我走,我就带你下山。”
杨禾对他早有成见,心想跟他走,给他折磨,还不如一死,便摇摇头道:“不用你带,我自己会下山。”
欧阳锋怒道:“你内息受创,功力无法施展,你不跟我走,想硬闯就只有死路一条,你一身大好的武功,岂不可惜了。”
杨禾闭上眼道:“那是我的事,不要你管,我的武功不是妖邪一路。”
欧阳锋大怒,在白驼城不知有多少人想和他攀关系,拍他马屁都没有机会,不料竟给杨禾两度拒绝,心中愤怒可想而知,若不是杨禾身上还藏着他想窥探的秘密,按他心性,早就一掌劈死了。
欧阳锋怒不可遏,右手一探抓住了杨禾的肩头,冷笑道:“恐怕由不得你了。”
杨禾只感到一股巨力压下来,想要抬脚也是有所不能,心中又惊又怒,冷冷地道:“我是不会跟你走的,你若用强,我立刻自断心脉……咬舌自尽!”
青青乍见杨禾受制,冲上前叫道:“放开他。”说着铿地拔出邀月剑,挺剑便刺,她使的还是岳小玉传授剑法,配合内功步法使用,威力不可小觑,瘦弱的身影一闪,剑尖已刺到欧阳锋的胸前,剑势颇为凌厉,一般的江湖小脚色都不敢硬缨其锋了!
不料,欧阳锋从鼻孔中发出一声闷哼,看也不看,手中铁杖一挥,铮地一声击飞了邀月剑,铁杖直进直捣青青胸口膻中穴,铁杖上真气涌动,显然使上了杀招。鹰目中凶光闪闪,杀机弥漫,谁敢挡路,他立时便要下杀手。
杨禾大骇急急叫道:“别杀她!”
哪知欧阳锋毫不理会,铁杖直进,倏然抵上了青青的胸口,不过他凝力不发,冷冷地道:“你答应跟我合练武功,我就放了她,机会只有一次,你想清楚再回答。”
陡生如此变故,杨禾始料未及,眼见青青就要蒙难,不禁骇然色变,无奈自己也在欧阳锋的控制之下,也无能力还击,正觉心中巨震时,一道清影,飘然击来。
疾冲的身影,衣袂不起半分波澜,手掌微抬,五指间,玄功隐隐约约,似有还无,竟是罕见温暖元气,少阳之力,沛然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