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选择

2018-04-15 作者： 凄然不语

第九十章 选择

一个人不可能突然转变，除非他终于走出犹豫，做出了一个没有退路的决定。究竟是什么样的决定能让一个为了信仰甘愿付出生命的人转而站在信仰的对立面上，狠戾而绝决地彻底毁掉过去的一切？

玖宫岭的上空血染一般地红，乌云如牛，疯狂而绝望地在血河中怒冲翻滚，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大炁门相继被毁，一个又一个鲜活的生命被汹涌的墨流所淹没。

“就这样结束了么……”元炁耗尽，被鬼爪从屋顶击落的那一刻，云丹如是想。身体重重地砸在地面上，她的意识骤然一沉，似乎在剧烈地碰撞中有什么东西疯狂地想从意识中挣脱出来，有那么一瞬，她甚至清晰听到了头骨碎裂的声音。

很想再一次看一眼这个世界，看一眼那个人。明明已经很努力了，为什么还是睁不开眼睛……

即便明知道是他跟随假叶进攻玖宫岭，云丹还是不可遏制地想要再看到那个人，她要亲自用自己的眼睛去确认，只要不是所有的真相都毫无保留的摆在面前，她就还会抱有希望，虽然在别人看来那就是幻想。没人清楚山鬼谣在她心中的分量，只有她清楚，想要她完全舍弃这份信任，没有等量甚至更多的真相，根本无法撼动她那颗固执的心。

“你一直都懂，一旦确定了目标，为了达成目的我可以在所不惜，之所以一直不出现，就是不希望你看到现在的我，这种情况下，不见，也许对你是好的……”熟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白发男子将地上的女子搂在怀中，男子沉静的脸庞上血迹斑斑，他开口，语气低沉而落寞：“就让你心中的山鬼谣仍旧保持大家记忆中最初的模样，再见了，云。来生，不要再遇到我。”

“你所定下的目标里，原来并没有我们的位置……曾经的伙伴，我，弋痕夕，甚至是左师老师，这些人，这些记忆何时竟然成了你前行的包袱了，呵呵，果然是我太过天真了……”这些话已经说不出来，因为这个时候的云丹的意识已经进入一片空白之中，这是生命即将消散的前兆。

“云姐姐！醒醒，云姐姐……”看到绿衣女子双目紧闭，眼角不断涌出泪水，跪坐在的她身旁的萧山神色焦急，一边手忙脚乱地去擦那些眼泪，一边努力催动晶石中的源力将其注入绿衣女子的体内。

“太好了，云姐姐，你终于醒了，刚才看你一直不醒还总掉眼泪，差点吓死我。”萧山抚了抚胸口长出了一口气，急忙俯身扶起云丹，对着表情仍旧有些呆滞的云丹道：“阵法已经解除了，看你一直不醒，只好用源力去唤醒你的意识，你现在身体有没有什么不适？”

云丹呆愣了许久，萧山絮絮叨叨说了很多话才回过了神来，“原来只是幻境……”云丹低喃了一声，虽然只是幻境，她在这个幻境里她却感受到了无比的真实，原来这就是自山鬼谣叛离玖宫岭之后一直困扰她的心魔。

当知道之前的经历只是幻境的时候，云丹的心中也是一轻，抬手轻轻拍了拍萧山的肩膀，云丹露出一个略带苦涩的笑容，：“既然我们已经出了幻境了，是时候跟天净沙老师他们汇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