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晶石中的源力耗尽了大半山鬼谣才醒了过来，山鬼谣醒来之后直接问了萧山一个问题，那个问题问的没头没脑的，直接打了萧山一个措手不及。即便山鬼谣已经离开了，萧山脑海中挥之不去的还是山鬼谣那张满是鲜血的脸，当时的他看向自己的眼神很茫然，然而茫然中却隐隐带有一丝期盼，似乎很渴望得到他的答案。

他问的是：“萧山，如果有一天让你亲眼看着自己的至亲之人被人杀死，如果你可以救那个人，但是结果是与敌人同归于尽，你会去救他吗？”

“会。”萧山当时毫不犹豫地给出了这个答案，当山鬼谣听到这个回答时，他的眼睛亮了一下，紧接着追问道：“但是如果你有不得不坚持的目标，这个目标关乎着更多人的生命，这个目标要求你不得去救那个人，甚至于要让你去当帮凶，你还会那么不顾一切？”

“会。”萧山犹豫了片刻，还是回答了一个“会”字。“和我一起生活的不是那些所谓的‘更多人’，最亲的那个人不在，更多人的人对于我也没有任何意义。”

“好，说的好！”山鬼谣低低地笑了起来，这一笑便被口中残存的鲜血呛了一下，他咳嗽了几下才平复了气息，“那么你是如何看待那个最终选择当帮凶的人？”

“虽然这样做确实对得起其他人，但是对于自己的亲人十分不公，这么做实则是忘恩负义，冷血残忍。”不知道山鬼谣为什么要问他这样的问题，叔他在幻境里究竟看到了什么？

山鬼谣一次又一次假设般地提问使得萧山心中隐隐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他似乎有些明白了一些事情。

“忘恩负义么……”山鬼谣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抬头看了看已经恢复蔚蓝的天空，目光游离。

“叔，我们一起回玖宫岭吧，生死由命，不要去管别人好不好，只要我们大家都在一起，即便日后遭遇灾祸最起码不会有任何遗憾。”

转头看向这个少年，从初遇时的霸道跋扈到如今的善良体贴，萧山的成长不可谓不大，山鬼谣拍了拍萧山的肩膀，语气颇有些欣慰：“你还小，之所以会这么说是还不明白守护的真正意义，等你明白了守护的真正意义，才算是真的长大了。那个时候，也许你会面临和我同样的选择，希望到那个时候你还还能有这样的坚持，走上不同于我的，另一条路。”语重心长地说完，山鬼谣转身离去，脚步不复平日的稳健，萧山看得出来，他的步子有些踉跄，显然之前的幻境对他精神造成的伤害还没有完全消除。

“叔，我不想你走……”萧山鼻头酸酸的，“你这一走，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再次相见，还有云姐姐，她找了你那么久，知道你一声不响地离开她会很伤心的，等她醒了以后告个别再走成么？”

山鬼谣步子一顿，却没有回头，“不了，这样的分别对我和她都是最好的选择。等云丹醒了，不要跟她说见过我，今天的对话是属于我们两个人之间的秘密。你很聪明，只凭我几个问题就能发现隐藏在表相之后的真相。既然你看到了，你就应该明白，当我做出这个选择的时候，就已经没办法回头了。在今后的日子里，你所要努力的就只有两件事：一，努力让自己拥有保护身边人的强大实力；二，竭尽所能保守这个秘密，不能让所有参与这次事件的人心血白费。”言罢，山鬼谣再不做丝毫停留，一眨眼的功夫便消失在了萧山的视线中。

“叔，这两件事我一定会做到，你放心。”山鬼谣的身影消失之后，萧山在心里默默发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