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我检查过健妇们单独住宿的棚舍,交代耕督一定要尊重健妇的意愿,决不许可强来。我当着健妇们的面说道:“如果胆敢有耕壮违反你们的意愿,你们明日就告诉我,我会杀一儆百,严惩不贷。”最后两句我是大声喊着说道。
说完,我就阴沉着脸走了出来,所有的耕壮都默默地注视着我。我走着走着,忽然大家都一片片的跪了下来。我惊异的问道:“你们这是干什么?”
耕壮里有人说道:“从来没有看到过一位军将,能和我们耕壮一起用饭,更没见过为了穴妇让出饭食,爱护她们的身体。”
接着就是“小将军是我们的心神。”“我们跟定小将军。”“工建之事有我们,小大人就放心吧。”等等。
离开了耕壮们,一拐弯,我准备驾车。但见吗,一众健妇们都跪在车前,大家哭的都是泣不成声。我只能抬手,虚扶着请她们起身,我被感动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好蹬车,急速离去。走了很远再回头看,大家还跪在原地。
回到茅舍,我娘用埋怨的口吻说道:“饭都不知道回来吃,你看天都黑了,也不知道爱惜身子。”
我娘说罢,转身进茅舍里,取饭食出来。我只好又吃了起来,这肉菜团子实在是太香了。
正吃着,妹妹们从茅舍里钻了出来。看见我,穿着新式短裤裙的二囡,兴奋的叫道:“哥,你可回来了。我和大囡等你好久了。”
“哥,你猜,我们做出什么了?”大囡歪着头问道。
“又有新式服装出来了。”我肯定的说道。
“那是肯定的,还有呢?”大囡继续问道。
“桌子、椅子做出来了。”我看似无疑问的说道。
“不对。告诉你吧,哥。我们的织布阁开工织布了。”二囡抢着说道。大囡慎怪的看了一眼二囡,二囡吐了一下舌头,做了个鬼脸。
“太好了,我现下就去看看。”我急切的放下饭碗,准备出发。
“等一下,哥哥,现下工匠们正在调试机器。测试采用更细的麻线进行织布,两毫米粗肯定没问题。现在正在纺一毫米粗的纱线,如果成功了,咱们的布料就可以做内穿之衣了。”大囡兴奋的说道。
我一想,也是。现在过去给大家增加紧张气氛,还是让工匠们专心调试,明日去也不迟。
“那好吧,就看看你们的新服装吧。”我转身后说道。
二囡急转身,一阵风似地钻进茅舍,不一会儿,出来后穿着一袭无袖小长裙,一边摆着姿势,一边慢慢的转圈。煞是好看。只可惜,布料太厚,长裙无法贴身,垂落感也表现不出来。
当然,所有的颜色都是麻布的本色——土黄色。
大囡也给我拿来了一件无袖对襟麻布褂,穿在身上系紧腰绳,再配上短裤,利索多了。
“行,就照这样,再来一套。”我不客气的说道。
“想得美,等我们的都有了,才能轮到你呢。”二囡稚气的说道。
“好了,各位小大人,时辰不早了,该歇息了。”我娘也穿着一袭无袖长裙,走出来说道。
“娘,现下再看您的衣服,顺眼多了。”我赶紧恭维着说道。
“这还不都是你那两个妹妹的功劳,好了,有事房舍里面说吧。”我娘催促着说道。
“这个长裙好,比那个裤裙容易做。既没有过多的浪费衣料,还能全身穿着,省着小孩看到乳胸就要吃。”我娘躺在榻上,思索着说道。
“谁吃啊?也就是哥哥老想着吃,罢了。”二囡戏谑的说道。反正天黑也看不清脸面,要不然,我这大红脸可往哪搁啊?
大家正说着,茅舍外传来急促的驿蹄声。我估摸着应该是父主回来了。
“请问辅国小大人在吗?”一阵急切儿低沉的呼唤。
我赶紧起身,穿好短裤和对襟短褂,钻出茅舍。来人借着星光,不解地看着我这身打扮,焦急地说道:“小大人,不好了,尚督恶魔附体,一直下泄不止。进食了您创举的姜汤也不管事。烦请小大人想想办法,驱走泄魔。”
我想了一下,仔细问道:“尚叔是拉稀还是带一点透亮的大便?”
“开始拉稀的,走前有些透亮。”来人皱着眉头说道。
“这是在拉痢疾,应该还有其他人也这样吧。”茅舍里大囡的声音传了出来。
“此言确真,我部落有很多族人这样,有几个孩童已经被泄魔带走了。”来人紧张的说道。
我听到此,立刻窜出茅舍,套上鹿车,命来人打上火把,朝湖口方向驶去。
来到湖口旁边的山坡杂树林里,找到那片漆树林,其中一颗高大的乔木,长满了一串串绿黄的椭圆果实。
我命来人,赶快爬上树,取下果子,越多越好。来人上树后,不停地在上面摘着,不断的往下扔。我则在下面捡拾起来,装到车上,很快半车果子就装满了。
我叫上来人带路,一路向尚叔部落驶去。
大约两个时辰后,来到哭声不断,臭气可闻的茅舍区。我赶紧吩咐支起大缸,煮水。并命来人组织健康的军壮,把果子都打烂,把其中一部分倒入锅中煮开。
“呸!呸!这果子也太苦了。”有个军壮偷偷地尝了尝,呲牙咧嘴的吐着涂抹。
我急着问:“军壮们有附魔的吗?”
“启禀小大人,有将近一哨人的军壮都附魔了。”一个军壮说道。
“部落里还有多少妇孺附魔了?”我着急的问道。
“说不太清楚,反正最早是从洞妇那边开始的。”有人迟疑着答道。
赶快准备几口陶缸,装上这果子水,用我的车,运到那边去。有几个人闻声跑开去。
看着滚开的水泛着白沫,我立即命令,往陶缸里舀着黄橙橙的开水。四个陶缸都装了大半缸黄汤。我命继续放果子煮水。并命人带路,往尚叔茅舍驶区。
来到略带臭味的房舍,命人抬出有气无力的尚叔,取来陶碗,倒进小半碗黄汤,命人扶着尚叔,唤过部落的上妇,用木勺一点点的喂食。
“柯儿…来了,…这汤也…太苦了。…”尚叔正说着,被我打断了。
“尚叔,您就忍耐一下,泄魔最怕苦汤,您喝下去,恶魔就被吓跑了。”我赶紧解释道。
看着尚叔为难地喝完苦汤,我即命人取出灶膛里的炉灰,覆盖在屎臭上,铲到框里,挑到荒野之地,集中起来,架在火上烧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