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德森集团里有没有藏着一枚符文?”我问。
他没回答,盯着我看,眼神同样狰狞。但下一秒他又笑了起来,笑得像天真烂漫的孩子。我没被他恶狠狠的样子吓到,却被这笑搞得有点发毛。药物上瘾的人不能用常理来估计行为。
“原来你是想知道那枚符文。”他说,“把微光给我。”
“你先说。”
“那就算了。”他还我个白眼,“要不你就去问沃里克?哦,可他都变成狼了,什么都不知道了。小心别被他咬死。”
我扔过小瓶,他伸手接过,从脏兮兮的口袋里摸出个注射器。弹瓶,开盖,吸液,排尽注射器内空气,摸到静脉下针。除了没消毒,全部一气呵成,手法娴熟无比。雨夜中的微弱荧光一点点流进身体里,他的表情愈发满足。
“你是个医生。”我说。
“是又不是,有什么关系呢。”他答,“小伙子,你想问符文,我就告诉你符文。可你想问什么符文?”
“你知道是什么。”
“你缺钱花。”
“缺极了,缺钱娶媳妇。”
“那就去挣,别想旁门左道。”他说。注射器里最后一点点液体也流尽了,他轻轻拔出针头,长吸了一口气又慢慢吐出。
“别人都是涂在身上,你直接扎进血里。”我说。
“因为你只看得见涂在身上的。”他答。
“我需要旁门左道的符文,比你这血里的东西更旁门左道,否则我就连正道都走不了了。说点什么吧。”
“那符文啊。”
他小心翼翼地收好注射器,轻松自在如大病初愈。“它就在邓德森集团。你进不去,也拿不到。年轻人,炼金术是有,可像你这个年纪不该做这种白日梦。听我一句劝,好好工作,比什么都强——但是别在祖安。换个地方,哪怕是海对面都行。”
“在集团里哪儿,怎么能进去?”
“别想了,别想。”他摇头。我发觉他声音有点迷离,似乎是微光的效用发作了。眼看他就要陷入某种神经质的状态而不自知,我赶紧抓住他的肩膀摇了两下。“醒醒,醒醒。”我说,“我必须知道。否则我也活不下去了,跟你没有微光一样。”
“微光。”他重复道,声音含糊不清,“你这么想知道,就再拿更多的微光来。”
“喂,你这是坑我——”
我松开手。他滑倒在满是雨水的地上,口中喃喃自语,不再理会我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