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都是后话,眼下的情况是,姓张的把她的话扯到天边儿去了。
又经过王二和李四这么一打岔,谁还记得她刚才的事儿。
正愁,那王二倒是识时务,又把话题带回去了。
“姓张的,人家小姑娘正说远尘公子的事儿,与你何干?小姑娘。你说说,那远尘公子喜爱竹子。和你家的嫩笋有啥关系?”
王二又旧话重提,围观众人想起还有这事儿没问清楚。
又有人接了王二的话:“是呀。是呀,小妞妞,远尘公子喜爱竹子,和你们家那啥嫩笋子啥关系啊?”
“是呀,小孩儿,你快说说撒,快把俺们的好奇心给吊起来了,不说不厚道啊。苏家三郎。你快让你家二妞说个明白,好平息大家伙的好奇心啊。”这被人挠了痒痒。又抓不得,可是很难受的。
有那认识苏三郎的人,便就是催促苏三郎了,苏三郎顿时红了脸,显得手足无措起来。
苏二妞嘿嘿一笑,故作天真:“你们真傻。俺问你们,竹子的小宝宝是什么呀?“
被个傻子看做傻子,众人也是一愕,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
却有那被家里阿爹顶在肩头上一同看戏的黄毛小儿脆生生叫道:“这有何难?竹子的小宝宝不就是竹笋吗!”
哦……围观众人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是竹笋啊。
“啊……。都说上京的远尘公子,是远近驰名的风流名士。他喜爱竹子并不奇怪。绿竹清雅有节气,而竹笋好比竹子的幼年时候,食嫩笋。岂不是昭显远尘公子的清雅高洁,品性雅淡?
多半是车厢里那位贵人想要借了此物,送给上京的远尘公子。”其实就是拍马屁。只是有些话好说,有些话。只能意会了。
即便如此,在这位身着洗的发白的直裰的年轻书生的解说下。大家伙儿陆续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来。
张掌柜从旁听了,脑门儿上冒大汗。这么直白,他怎么会听不懂?
可是张掌柜真不想下跪磕头啊,这头一磕,他以后还怎么在这个小溪镇上混迹?
而且……,怕是东家会不用他了。
张掌柜左思右想,梗着脖子说道:“就算是如此,吃的东西,最后还不是个‘味道’两个字重要吗?”
苏二妞冷笑。这就是个秋后的蚂蚱——乱蹦跶!
苏二妞眼珠一转,揪了她哥的手臂,委屈地哭叫:“哥,老爷爷是不是说俺们家腌制的嫩笋不好吃?是不是,是不是?”她哭得让人心疼呢。
苏小溪的执念是:他妹子,他可以欺负,别人不行。
张掌柜的戳痛了苏小溪的痛处了。
苏小溪心道:俺妹子从前傻,被人欺负。现在不傻了,还被人欺负。这是什么世道?为啥他们一家就得永远被人瞧不起?
于是冷哼一声,这小子也是个有气节的。一把揪住他爹苏三郎的竹篓子,从里头捧出一个坛子。
“好不好吃,大家伙儿尝过不就知道了。黑的不会变成白的,白的也不会变成黑的。到底好不好,要大家伙儿说了算!”一句话是说的斩钉截铁。
他这一招先斩后奏,外加釜底抽薪,可谓是用的妙不可言啊!可把苏二妞给镇住了。
她知道她哥哥是个聪颖的,但他没读过经史子集,今日这番大义凛然的做派,不卑不吭的态度,苏二妞看在眼底,狂喜在心里。
有指望,有指望了!
他们家有指望了!
她更是坚定了要让苏小溪上学塾的决心。就算走不得官路,也能够识文断句,明白事理。将来支应起门庭来,更加理直气壮。他们苏家这三房的软弱无能已经是深入人心了。
唯有苏小溪出息了,他们三房才能真正在人前扬眉吐气。别看苏二妞自信满满,但她心里明白,这个时代,女儿家到底是弱了一分。
而那辆马车里,又是另一番场景。
“主子,就这么放任那个小女娃胡说八道吗?”车厢底传来一声瓮声瓮气的声音,很低。只车厢里那男人听得见。
“小女娃?你见过哪家小女娃这么刁钻诡滑的?”车厢里的男人神情寡淡,眼底冰冷杀意一闪而逝。
那车厢下就再没有声音了,一切又恢复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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