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戒备!”
拓养民,蝎子块拓养坤的弟弟,蝎子块已经在泾阳战中投降了孙传庭,拓养民深夜跑来,必然是刺探军情。
“站哪别动!”无数火把照亮的丘壑平地之间,本就是座只有几百人看守的空营,李创怎能叫他们走近看个清楚。
“这……”夜色中拓养民等二十几人,猛地停了下来,虽看不到表情,却可以想像他们内心地震惊,“闯哥,是我,养民啊!我回来了!”
“双手抱头,停哪别动!”
“闯哥,你误会了,我们是偷着跑回来的,除了衣服,身上连个铜子都没有,”拓养民等人为证明自己是跑出来的,乖乖地双手抱头,努力地扭动着身体,证明身上没带武器。
李创并没有选择相信拓养民,命人依然用利箭遥指着十几丈外的拓养民,手持腰间宝剑朝黑暗中走了过去。
“闯哥,我们是逃回来的,哥哥被孙传庭给杀了,我们要报仇,”看得李创走近,拓养成想将手放下来,想了想后依然抱着头,小心地解释着,夜色中的声音透着疲惫与愤恨。
李创并不答话,示意身边兄弟过去搜身后,才宝剑归鞘,“绑了,一个都不能放走。”
语气坚决不容人去怀疑,众人齐上,拓养民等人没有愤怒也没有反抗,转眼之间便被捆了个结实。
“闯哥,你一定要听我解释,”火把的余光中,养成黑黑的脸膛,语气中充满了请求。
李创向前两步,阻住了拓养民道:“蝎子块已降了官兵,死活与我们无关,留你性命已是好大的面子,等孙传庭来救你们吧!”
李创说完后,不愿意在拓养民的身上浪费时间,侧头看了看快要隐入苍穹的弯月,“时间不早了,我们走!”
翻身上马,青鬃马打着响鼻,震慑群马不敢大声嘶鸣,马蹄得得踏地,盘旋着就要离去。
“闯哥,不能走,孙传庭会杀了我们!”
众人亦不在沉默等待拓养民解释,迫切而绝望地叫喊着,“坤哥是假降,被孙传庭发现,派曹变蛟给杀了!”
声音嘶哑中透着疲惫,疲惫中夹杂着愤怒,你一言我一语说的杂乱无章,李创却听得真真切切。
“降就是降,不降就是不降,这种反复无常之人,不值得怜悯,若不是前来做内奸的,就等着孙传庭为你们送行吧!走!”
“哥啊,我的亲哥啊,”拓养民突然情绪失控,疯狂地嚎叫着,“真没想到,老八队的人不要我们了,你死的好冤枉啊,哥啊——”
嚎叫声于黑夜中传出,如厉鬼被撕开灵魂,丝丝幽魂游荡于黑漆漆的天地之间。
“如今形势老八队的人并不占优势,我们回来只想报仇,难道闯哥真看不出来吗?”
整队待发的众人夜色中不免回头,看向棵棵大树下落魄而又狼狈的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