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身影刚到房门前,天呀!
那房门静悄悄的就自动打开来了,那白身影就平溜溜的滑了入房去。
大哥蔡胆大包天,气鼓鼓地跟了上去,来到房间前用力把门一推,那房间四周漆成黑色,中间放一张麻将台,四个无头白鬼正在打麻将,见大哥蔡鲁莽地撞开房门,就一起转过身来,齐刷刷地、嗡声嗡气地问:“你来啦,赌一把吗?”
大哥蔡嘴巴一张,想说句什么的时候,只见眼前一黑,就天旋地转起来。
那无头鬼魂,既然连头都没有了,他们怎么能够齐刷刷地转过身来呢?
他们用什么看我呀?
那黑色墙壁的房间,怎么就突兀地有几个刺眼的白色无头鬼?
这让人心碎胆裂、魂魄皆飞的一幕,终于使得大哥蔡骨软筋酥,两眼翻白,倒于地上。
这真是有惊无险的一幕呀!
这大哥蔡要是胆子再大一些,再坚持多一分钟,火葬场装神弄鬼的丑闻就会迅速在县城里张扬开来,火葬场的声誉就会扫地。
所以回想起今天上午在骨灰楼上的那一幕,三寸丁还心有余悸。
当然,当然了。
最后那一分钟,大哥蔡两眼翻白、身子瘫软的时候,那被吓熊的场面,还是让大家想起来都忍俊不禁,笑得弯了腰。
刘泥水匠说,后来他们撤退时,他看到了大哥蔡的裤子湿了一大滩!
于是,大家又笑。
有个也是扮无头鬼的工友总结说,其实呀,这事真是天数来的。
你们想想看,这大哥蔡的手下当时要是不怕死,一直跟在他身后,这大哥蔡一个人都这么大胆了,看到白色的无头鬼从骨灰盒架溜过都不怕,还追了上去。
要是再多几个人倍伴,事情的结局就大不一样了。
这工友的说话刚完,三寸丁就有些疑问。
他细小的一双老鼠眼不禁滴溜溜地转了转,双眉皱了起来。
嘴巴互相抿了抿。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不说话了,脸色凝重了起来。
一种不详的,说不上来的疑问从他的内心升了起来。
是什么来呢?
因为疑问并不具体,所以他不知道。
这时,刘泥水匠也笑说:“你以为他的那帮小兄弟不怕的吗?你们不记得啦?那幢楼楼梯的墙壁,我们在抹水泥清前,是曾经在上面画过许多鬼鬼怪怪的,有时候,墙壁上就会隐隐约约显示出很恐怖的画面来,不知底细的他们,一见那种轮廓,又似又不真的显露出来,那才真叫吓人呢。”
工友们听了,又是一阵得意的大笑。
可是,一旁的三寸丁却一点笑容也没有。
他仍然两眉紧锁,不参与工友们的瞎胡闹。
他心里有一块疙瘩,却至今不知是因为什么,既说不清楚又查不出原因。
总之,那种有事却说不出的苦恼,此时正重重地笼罩着他。
“三哥,你到底怎么了?虽然这件事确实是有惊险,但总算过去了,你也不用为此苦恼吧?我们画的那些鬼画,可是用水泥勾勒出线条来的呢,很容易就会显露出来的。所以就凭这个,也够吓人的了。”
“幼稚,”三寸丁吐一句过来道,都不想再理刘泥水匠了。
三寸丁知道那些画是刘泥水匠画的,所以他就重重复复说那些画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