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谁敢下水捡钱!这些钱都是伪造的假币,一折就断。里面的金砖也都是镀了鎏金的铅块,根本就一文不值。”
一声清冷的声音在人群中炸开。
声音虽然不大,声音中寒入骨髓的感觉却让码头围观的人群寒毛直立,顿时寻声望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声音的主人沧歌已经从船体内拿出一枚铜钱,两根手指轻轻一捏,铜钱就被折为两段。
一听是假钱,围观之人纷纷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你知道伪造铜钱,在我朝律例里是个什么罪吗?”沧歌清冷的笑着,九龙历法她平日无聊,也是看过的。
私铸铜钱,那可是灭十族的重罪。
“你怎么知道这些钱是假币,而且还知道它们都藏在船身内?”白衣男子拊掌几下,表示赞赏,眼中就连一丝惊慌都没有。
“因为我长了脑子了。”沧歌淡淡的回答着。
白衣男子微微有些讶异,她言下之意不就是他没有脑子吗?
“南宫大人果然是四大国第一聪明人,败在你的手下,楚某人毫无怨言。”白衣男子轻轻的躬身一拜。
“自己去自首,还是我亲自动手?”沧歌简短有力的问着。
白衣男子淡若清风的笑着:“两者恐怕都不需要,楚某人是正经商人,这些假币都是手下的商行所谓,和楚某人真心没有任何关系。”
果然,无商不奸。
早就给自己想好了退路,连替罪羊都找好了。
“你若是正经商人,母猪都会上树了。”沧歌轻轻一笑,却是话锋一转,言道,“以楚会长的地位,根本就不用沾手假币这么危险的东西,因为你的钱本来就花不完,没必要冒这个险。但是,若要说此事与你无关,本官不信。”
“欧阳青峰,去京兆府尹把安羽然安大人请来。”沧歌抱胸而立,今日第一次来码头,就收获不小啊。
原来皇上真正烦忧的是这些制造假币的人……
至于追查私盐流通,不过是幌子。
夏侯风湛居然有胆子造起假币了,看来他的胆量可比野心大多了……
不多时,安羽然就带着一群衙役来到码头。
见到沧歌,安羽然绷着脸行礼,“不知道丞相大人找下官有何事。”
“封锁码头,保证所有人都不能离开。”沧歌倒是不客气,冷冷的几下命令了。
“码头到底发生……”安羽然目光一斜,一双清澈的凤眸差点就被船身中金灿灿的一片晃瞎了眼睛。
这么多钱?
哪里来的这么多钱?
难道这群无良的商人偷盗了国库……
“所有人在搜身之后,确认身上没有携带私铸铜钱,才可以走。”沧歌冷漠的说着。
安羽然听完脑子头木了,这么多钱,全都是私铸的铜钱。
这说明什么?
说明父皇要办的不是私盐,而是私铸铜钱的事情,五弟太糊涂了。
私铸铜钱的事情怎么能碰!
这下,连他这个做哥哥都护不了他了!
“是,大人。”
安羽然颔首回答了一声,就要求带来的衙役将码头封锁,并且给这些围观的人搜身。
至于码头的工人,管事,商行老板,一律都被绑了,看管在一旁,听候发落。
过了足有一个多时辰,京兆府的衙役才将码头的平民百姓一一搜身、放行的事情做完。
事后,衙役们又将搜出的假币呈给安羽然和沧歌。
安羽然将铜钱放在手中把玩了一会儿,轻轻的捏了一下这些铜钱,一折就断。
他的目光陷入一片的寒冷,这样的钱币若是全数流通出去,九龙国必亡。
若真是五弟所为,为了百姓,他也要大义灭亲了。
“水底漏了许多私铸的铜币,为了防止有人恶意打捞,让你的属下跳下去拣吧。”沧歌看了看日头,已经是正午,这个时候要回府和漠吃午膳了。
安羽然都要被沧歌活活气死了,扫一眼船身的破口就知道漏下去的钱币有多少,一枚一枚打捞上来,要花多少时间啊。
可是,这个南宫若泉说的也没错,私铸的铜币是一枚也不能流出去的。
再麻烦,也要一枚一枚全都捞出来。
当下吩咐手下道:“回衙门,把所有的衙役都喊来。对了,把冰凰武馆的也全都喊来,一起下水捞钱。”
正当衙役们悲催的被勒令下水捞钱的时候,耳边响起了沧歌懒懒的声音。
“别忘了,检查所有船只的船身内部,应该还有不少私铸铜钱。本大人,要回府用膳了,午后会回来查看,你们不许偷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