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他既已产生了好奇,苏思曼便知他已有点动心了,是以也很爽快,“事成之后,第一,你不用出一分钱,赌场也算你一份;第二,赌场可以由你来-经营;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你可以放开手脚做事,施展经营管理方面的才能。而且你很自由,我不会干涉你。”
开出的条件的确诱人。
仲晔离抿了抿嘴唇,没说话。
苏思曼又用温和的口气道,“我知道你一直就想开酒楼,而且也开过一次酒楼,但是被最信任的人欺骗,亏得精光,那人还让你背了一屁股赌债。所以后来你才开始混迹赌场,依靠赌博赚取钱财,其实你是很讨厌赌钱的,对吧。”
“你怎么知道的?”仲晔离脸色很难看。
苏思曼不理会他的发问,继续道:“我觉得,一个男人,从哪里跌倒,就要从哪里爬起。可以说,你之前栽的跟头,说到源头,还是一个赌字。虽然之后在赌场上风光过,但也吃了不少闭门羹。我知道你在赌博方面天赋异禀,但是,一旦那些赌场又将你拒之门外,你还能享受到报复欲得到满足的快乐吗?你的生活是不是又要陷入一团混乱中?而那些被你收养的少年,也要跟着吃苦头。一家之主,可不是那么好当的。”
“你调查我?”仲晔离面色铁青。
“你误会了,不是调查的。”
“那你从哪里听来这些?”
“上次在你家呆了几日,不小心听他们讲的。”苏思曼很坦然。
仲晔离冷笑道:“我为什么要帮你。我们可是对立的。”
苏思曼微笑,很友好:“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共同的利益。撇开那些立场之外,我们两个人有仇吗?私心来说,我从未将你视作仇敌。”
“或许你说的有道理,而且开出的条件也的确优厚,但我没有非得跟你合作的理由,那些还不足以打动我。”仲晔离生硬地撇着嘴角。显然是苏思曼之前的话勾起了他一些很不愉快的记忆,他不会单纯到相信她知晓的那些信息全部是从那些少年嘴里听来的,她肯定调查过,这令他十分恼火。
苏思曼似早有预料,只淡淡道:“当初的耻辱,你若是全都能放下,那便当我什么也没说吧。”
“你什么意思?”仲晔离眸子里闪过一丝阴戾,双眼微微一眯,身子也不自觉向前倾,似一支绷在弦上的箭,仿佛随时要发动攻击。
他终于被她惹得炸毛了。
激将法很多时候果然都是有用的,尤其是在一个人的怒气被挑起来之后。
苏思曼突然也倾身凑近他,手搭凉棚抵在唇上,神秘兮兮:“你可知道强占我地皮开这如意赌坊的是谁?”
“自然不会是那张掌柜,是朝中的官员吧。”仲晔离面带不屑,显出一副对此事不感兴趣的模样。
“不错,还是个重要人物。”苏思曼继续故弄玄虚。
仲晔离频频皱眉,心浮气躁地扭头看窗外,已经不耐烦地站了起来:“还有别的事吗?没有的话,我可要走了。”话还未完,他果然已经举步打算离开。
“如意赌坊的后台是邱忠申。”苏思曼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仲晔离脸色顿时变了,身子也僵硬了一下,握着折扇的手发白。
“当真?”仲晔离嘴唇微微哆嗦,声音嘶哑。
“当真。”苏思曼点头,注视着他的视线没移开。
“好,我答应你了。”仲晔离咬着下唇,一字一句道。
“好。”苏思曼莞尔一笑,纯粹通透的愉悦毫无掩饰。
“说吧,要我怎么做?”
“你过来。”苏思曼招手。
仲晔离下唇咬得发白,青黑着脸地走到苏思曼身前,弯腰凑近。苏思曼附在他耳边低语了一番,仲晔离不时点头。
从茶肆里出来时,苏思曼心情舒畅,仲晔离激动得手微微地发抖。两人一起回了如意赌坊。
傍晚时分,从如意赌坊出来,她怀里已经塞了二十万两的银票,手里攥了一张十五万的欠条。
今天的事做得利索而漂亮,自然,仲晔离功不可没。她看人的眼光还是很准的,也不枉费这几日的苦心折腾。
苏思曼赶到相约地点时,太阳已经落到了地平线下。
马车静静地等候在那里,她心里很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