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姨娘浑身颤抖,却还是咬着唇,一把掀开软轿的帘子,虽然陶妙玲此时的五官肿胀的好似猪头一样,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是她的宝贝女儿,喉头一甜,一口血喷了软轿里陶妙玲一脸,让她的样子越发恐怖了几分。
陶行知并非因此而有分毫的动摇,冷呵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敢进将二小姐抬回去!”
丞相发怒,下人们自然不敢耽搁,周姨娘双眼无神,轿帘从她手中一点一点的滑落。
“茯苓,你跟上去看看,仔细为二小姐清洗一番,千万不能让这血渗进伤口里,这伤口本来就是要留疤的,若是再渗进血,这往后还怎么见人。”
不等她说完,周姨娘又是一口血喷在了地上,突然能动的樱兰、樱花连忙上前掺扶,却被周姨娘一把推开。
此时此刻,她的脑海中闪现的回响的全部都是陶妙玲犹若猪头的模样和留疤毁容,不应该是这样的!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不是那个贱丫头而是她的玲儿!
“不应该是这样!不应该是这样!不应该是这样!”她无意识的呢喃出声,语速越来越快,所有的伪装一寸一寸的瓦解,她满含怒意的瞪向宇文悠然,“是你!都是你!是你害了玲儿!一定是你!为什么不是你!躺在那里的应该是你!是你才对!”
歇斯底里的吼声,摇曳的烛光,搭上周姨娘满含怒火的疯狂模样,此时的她,就像是被恶鬼附身,季姨娘下意识的将陶妙琴的头揽入怀中。
宇文悠然眼中的嘲讽却没有丝毫减少,更是没有半分的胆怯。
陶行知也向前一步挡在周姨娘和宇文悠然之间,如今周姨娘的模样已经证实了他心中的猜测,好一个恶毒的女人!
“来人,将她给我绑了扔到柴房!”
“哈哈哈哈哈……”周姨娘看着陶行知冷酷无情的模样,癫狂的大笑,“好!好!好!”
三声之后,她猛的收声,一双丹凤眼没有丝毫温度,指着陶行知道:“你果然无情无义……呜呜……”
宇文悠然看着自己的杰作,唾弃道:“这些年你对相府做了什么你心中一定清楚,你的那些词还是留给自己吧!”然后对着旁边的下人道:“还愣着干什么,没听到父亲的吩咐吗?”
然后转身对着陶行知浅笑道:“父亲,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不若就去筠儿的院子中怎么样!”
“咔嚓!”一道闪电划过天际,照亮了宇文悠然脸上的笑容,陶行知看得一愣,但却很快回神,点了点头,“就如筠儿所说。”
丞相门口很快就融入了夜色中,一滴雨滴轻轻的落在地面上,好似是某种讯号,密集的雨点倾盆而下,不过眨眼功夫,地上的血迹便了无踪迹。
宇文悠然与陶行知一道先去沁凉院与老夫人报了平安,待他们来到流萤院时,宋嬷嬷早就得到绿芙的消息准备好了一切,待陶行知和宇文悠然净手落座后,她便领着侍候的人出去,将整个房间留给了这对父女。
陶行知习惯性的拿起茶壶,想要倒杯茶,却被宇文悠然拦下,亲自盛了碗薏米莲子羹放在陶行知跟前,“父亲今日劳累一天,想必也没怎么好好用膳,还是先喝碗粥暖暖胃。”
好似自从晴儿离开后,就再也没有人这么提醒过他,就连周姨娘只当他对薏米莲子羹情有独钟,却从不知他喝的是一份温馨的提醒,一份思念,陶行知的眼眶有些酸涩,欣慰的看着宇文悠然,应了声好,便端起桌上的汤大口大口的喝起来。
今日一天宇文悠然也未曾好好用膳,如今腹中也有些饥饿,父女两人同食一桌,说不出的温馨。
待用完膳,宋嬷嬷带着人进来收拾后又退了出去,宇文悠然这才给陶行知倒了杯茶,开门见山道:“皇上可有找父亲议过筠儿与太子哥哥的婚事。”
“恩,”陶行知轻饮一口,脸色极其凝重,“你祖母的病情宫中已经之晓,以免再因此耽搁,皇上有意在你十八岁生辰时让你与太子完婚,我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我不能嫁给太子!”宇文悠然说的斩钉截铁,认真的看着陶行知,“父亲可能说服皇上取消这门婚事。”
果然如此,陶行知心中其实早就有了答案,只是他想知道原因,“可是因为国公府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