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炎单手负后,一手立于胸前大拇指与食指指腹不断的磨擦,垂下眸子让人看不见他心中所想。
只是嘴角泛起的一抹苦笑让他看起来并不好,良久之后才凉凉的道:“吩咐所有人,继续寻找铁矿,一旦找到立刻派人封山。”
她要的,他一定会帮她得到,他现在能做的真的很少,也难怪娘子会嫌恶他,他确实……没用。
殷非愣了一下,“属下遵命。”
待殷非走了之后,皇甫炎重新坐到竹榻上,竹榻对面的竹墙上挂着一副画像,画像不是别人正是离月,五官清淅可见,只是眼神却不像往日那般冷冽疏离,而是充满了柔和,嘴角甚至还噙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一身白衣站在桂花树前,漫天的梨花飞舞,犹如天九玄女下凡,美不胜收,潋滟动人。
皇甫炎向往常一样抬首望着那副画像,嘴角柔情的笑意一僵,眸瞳一冷,杀意弥漫,一眨的工夫人就到了外面。
正在竹屋外面拿着棍子对着桂花树发泄的摇芙一惊,忙回头,心中一喜,“师兄……”
只是她的话还没有说完,脖子就被人给掐住了,皇甫炎危险的眯了眯双眸,“你竟敢毁了娘子的画。”
下一秒整个人被弹上半空,而后又落在两丈之外,整张脸成了猪肝色,抚住自己的脖颈不断的咳嗽起来。
“师兄……你想……杀我?”摇芙不可置信的望着他,眼中蓄满了委屈的泪水。
皇甫炎微微侧过身子,没有丝毫的怜香惜玉,语气反而更加冷了几分,“如果你再敢动我的东西,我会。”
没有人可以动娘子的东西,如果不是看在她是师父女儿的份上,她早就该死了。
“师兄,我爹临终前让你好好照顾我的,你现在居然为了一个女人的画像要杀我,你对得起我爹么?”摇芙气极的从地上爬起来,尖锐的声音质问着皇甫炎。
皇甫炎没有动怒,只是冷笑一声,眸光更是带着嗜冷的寒意,不予理会,径自向竹屋走去。
“师兄你笑什么?你把话给我说清楚,你给回来。”摇芙抓起地上的一把草,向皇甫炎扔去。
他越是这样,摇芙心里对离月的恨意就更是加重了几分,只是弄坏了一张画像师兄就要杀她,如果她去毁了那个女人,杀了那个女人呢?
哼,她就不相信师兄真的会为了那个女人而杀了她。
虽然心里已经答案,但她就是不愿意相信,愤怒嫉妒不甘心充斥着她全身,从而让她做了一件令她后悔一生的事。
回到竹屋的皇甫炎取下墙上那副画非常细心的把它放在案桌前,轻轻抚摸画上的人儿,眼神更是柔得能滴出水来。
一副好好的画却因为左脸的位置破损了一些,这让皇甫炎非常生气,眸瞳迸发着冷意,这是他对摇芙最后一次纵容了,如果再有下次,他就不会再留情了。
“娘子,炎儿真是没用,至今还未找到你想要的铁矿,炎儿是不是很没用?”皇甫炎满带深情的望着画上的人儿,自嘲的笑了笑。
对于自己的病是好是坏,他是没办法控制的,是以当他清醒时,知道傻傻的他做过的事,只是傻傻的他却不知道清醒时的事。
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好,但是只要他会清醒一天,就会帮她一天,直到他再也没办法帮到她为止。
坐在案桌前细心的把画修复好,修复得没有一点瑕疵才算放心,而后又将其挂在原来的位置。
而后又从案桌底下取来一个牛皮册子,从里面拿出半张类似于地图的牛皮纸,深邃的眸子暗了几分,着手写下一封信,并将牛皮地图放入其中。
待殷非回来时,禀告皇甫炎:“王爷,刚才属下经过王府,王妃现在正在四处查到王爷的下落。”
皇甫炎深眸微闪,把装有牛皮地图的信封交于殷非,并嘱托道:“事关重大,这件事只有交于你去办,至于皇城这边,你不用担心,我自有安排,去吧!”
殷非看了看信封上的名字,觉得不可思议,但他还是领命前去。
皇甫炎望着一潭平静的湖水,从前只知道她的消息心里反而平静,如今日日夜夜守在她身边,反倒感觉不踏实。
“娘子,你在担心炎儿么?如果炎儿就此消失你是开心还是伤心呢?”皇甫炎不由得自嘲的勾了勾唇角,笑容里尽显苦涩的味道。
秋子煜,一出生便是秋昕国太子,不足七个月就会说话走路,两岁能吟诗做对,五岁便不需要太傅的教导,十岁便写出一张治国之策,而他三岁时才学会走路说话,五岁还没有启蒙太傅,八岁才开始跟皇弟皇妹学习,勉强能写下自己的名字。
呵呵,他跟秋子煜要怎么比,然而这么优秀的秋子煜就要来了,是冲着他的娘子而来。
他知道娘子为什么要回幽云国,也知道娘子要干什么,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想娘子永远也不会再回来吧!
毕竟娘子早已经忘了他,毕竟当年是父皇下令抓她的,毕竟她的母亲和嫂嫂是因为下狱才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