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果先是一愣,而后嘴唇蠕动了几下,因为离月问的太突然,而且也太广泛,一时之间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你会绣香囊么?”离月再问得准确一点。
白果不可思议的望着她,点头,“奴婢会一些。”
见她那副好似见到外星人一样的表情,离月抿嘴而笑,大方的道:“可否教我?”
她会画设计图,但是对于做衣服绣香囊什么的根本就没有触碰过,想着皇甫炎整日带着一个破损过的香囊当成宝贝,她会莫名的感到心虚。
就在白果拿着剪裁好的布料丝线什么的进来时,正好皇甫炎也在,对他行过礼之后便拿着这些东西放在桌上。
“白果姐姐,这是何物?”皇甫炎就像个好奇的孩子一样,看着那一篓筐碎布料好奇的问道。
白果眸光闪了一下,还没有来得及回答皇甫炎的话,离月的声音便传了过来,“呆子,你喜欢什么图案?”
对于他的喜好,离月还真不知道,似乎他什么都喜欢,又似乎什么都无所谓,纵始观察力极强的她也掌握不住他的喜好。
皇甫炎眨了眨眼睛,伸手拿起篓筐里的碎布欣喜的问道:“娘子要给炎儿做衣服么?”
离月脸一红,噎住了,咳咳,做衣服,别开玩笑了,女儿家的玩意她从来就不会,就连香囊她都没自信是否可以独立完全。
“那个是白果想要做香囊,我想着你的香囊已经破损,不如就让她给你重新做一个,你觉得怎么样?”离月真没好意思说是自己想要重做一个香囊给他,就怕自己完全不了。
谁知离月的话一出口,皇甫炎就下意识的握紧了腰间的香囊,生怕别人会抢走似的,皱了皱眉,嘟嘴道:“不要,炎儿只要娘子做的香囊,别人的都不要。”
离月抚了抚额,看了一脸被打击的白果,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以示安慰。
“好吧,如果你不嫌丑的话我勉强可以替你绣一个。”没办法,这个呆子这辈子恐怕就吃定她了,“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喜欢什么图案了么?”
皇甫炎闻言,清澈的眸瞳里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咧嘴一笑,“只要是娘子绣的炎儿都喜欢。”
离月嘴角直抽,好吧,她觉得自己问了一个特别多余的问题。
最后离月决定香囊的图案是一只小白兔,说到小白兔离月便会想起当日在街上教训许少涛时,他怀抱小白兔一副受惊似的看着她,那模样像极了一只受惊的兔子,这个图案很适合他。
皇甫炎兴高采烈的在离月身边转来转去,脸上的喜色怎么也掩盖不住,一会儿帮离月和白果倒倒茶,递递水,一会儿就坐在离月对面咧嘴傻笑望着离月。
“呆子,你看够了没?看够了就一边玩去。”
离月实在受不了他在身边打转,这简直就是扰乱心智,好不容易安定下来的心被他这么一搅和,别说绣东西,就连针都拿不住了。
皇甫炎认真的摇了摇头,“炎儿就喜欢看着娘子,一辈子也看不够。”
他做梦都想着这一天,只是当这一切真的到来时,他却犹如梦中不愿醒来,就怕一睁眼梦醒了,娘子不见了。
离月怒瞪了他一眼,只是这一眼看在皇甫炎眼里却起不任何威慑的作用,反而让他心里痒痒的,慢慢的全身变得火热起来,就连呼吸都变得不顺畅起来。
“娘子……”
皇甫炎唤轻了一声,看着离月的眸光也变得灼热起来,慢慢加深,一脸痛苦的模样,最后眼前一花,便不省人事了。
“呆子,呆子。”
离月放下手中的活计,忙走到他跟前,扣住他的手腕,心底一沉,这些日子以来,她似乎忘了他的病,那个血块似乎在慢慢移动,而且有可能压迫到视觉神经,如果真是如此,他就有可能看不见了。
目前为止,只能以银针压制住,只是这个方法却是治标不治本,纵使她医术再高明,也不可能在这个落后的古代来替他做开颅手术。
施过针以后,离月有些疲惫的躺在他身边,支手掌着脑袋,看着他的眉眼,心里一痛,“呆子,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治好你的。”
她喜欢看他那双清澈如琉璃般璀璨的大眼,如果因此而失去了原有的光华,她不知道他是否能接受,但是她知道她一定接受不了的。
抬手轻轻抚过他的脸庞,他是一个令人心痛的男人,就算她的心是石头做的,这一刻也完全融化了,因为她心疼他。
第一次主动,毫无顾忌的附身下去亲吻他的额头,把手放下,躺在他身边,紧紧挨着他的身体,感觉到他的体温源源不断的过渡到她身边,嘴角微微上扬,闭眼入睡。
再次醒来,已经正午时分,皇甫炎依然在晕睡,离月起身用了膳之后拿出那本《紫阳医经》认真的看了起来,她想从中得到些启发。
直到看得眼睛发酸发肿才按了按眉心,放下书籍走出寝房,入眼的便是两颗桂花树前的那个架在空中的秋千。
离月当下一愣,走了过去,心思千转百回,心里有甜也有酸,看着地上残损的秋千,离月知道这是他重新做的。
而在这时,突然身后一阵狂风吹过,待离月回头时,只看见一个白影一闪而过出了主院的围墙。
“呆子,你站住。”那个熟悉的身影令离月想也未想便脱口而出了,只是那身影微微一顿便很快消失在围墙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