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晖眼尖的看见妹妹眼眶红红的,好似哭过了。他就着急忙慌的扯了几下四哥的衣袖,让他快别说了。看情况妹妹是被娘教训了,他这个时候说这话,妹妹更伤心。
长洲也后知后觉看见了长绮红红的眼眶,心里就难受起来。他的话极速拐了个弯,“当,当然,谁让那是我们妹妹呢。家里她最小,不惯着她惯着谁。娘,你,你以后不来看我和弟弟就不来吧,但是,你也不要,不要去看妹妹了。”
长洲多机灵,几乎瞬间想到了妹妹被批评的百八十个可能。而最接近真相的,无外乎是妹妹不好好上课,被娘亲逮到了,所以娘亲狠狠批评了她。
妹妹真是太可怜了,妹妹替他们应付了娘,娘才没精力去外院看他们。不然依照他今天课堂上的动作,娘打劈他都有可能。
想到会被娘打劈,长洲面上嚣张的小表情全都收敛起来。他此时就跟个小鹌鹑似得,恨不能缩成小小一团,最后能消失不见才好。
早知道,早知道他刚才就不立即跳出来指责娘了。也不知道娘是不是还在气头上。若是气消了还罢,若是气没消,肯定第一个拿他开刀……这肯定就是师傅常说的出头椽子先烂,他好惨!
瑾娘果然狠狠盯了长洲一眼,不过也就这一眼就罢了,她问几个孩子,“都洗过手没有?”
几个孩子赶紧点头,瑾娘就道,“那就开饭。”
长洲闻言觉得风头过去了,赶紧凑到妹妹身边,小小心的戳她一下,“妹妹你怎么了?”你做错什么事儿了?你说出来咱们大家一起高兴高兴……不,咱们大家引以为戒,以后好不再犯被娘批啊。
长洲眼中跃跃欲试的八卦神色快要流出来了,长绮就觉得自己被伤害的更重了。
这还是一母同胞的哥哥呢,不安慰她就罢了,还尽想看她笑话,断交!
长绮轻哼一声,找两个姐姐去了。
可惜两个姐姐也好奇呢。
小鱼儿悄悄和她咬耳朵,“长绮乖,跟姐姐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儿?”
长乐说,“你今天下午除了安澜夫子的通史课,还有一节女功课。安澜夫子给你上过课后又来给我们上课,那时她面色没有异样,显然你不是在安澜夫子课堂上惹事了,那就只能是女工课了,对不对?”
长乐见小长绮一张带着婴儿肥的小脸绷的严肃极了,不由忍笑着说,“所以,长绮你是把配线都搅成了乱麻?还是嫌弃嬷嬷讲课太无聊,在课堂睡着了?亦或是在练习用的绸缎上画小猫小狗了?”
这些都是小鱼儿曾在女工课上干过的事情,至于她,咳,她也做过。不过她更过分就是了,她在膝盖上摆了一本医术,上边嬷嬷讲的激情澎湃,她看医术看得如痴如醉。不仅如此,她还在练习用的绸缎上默写医书内容,这事情可把嬷嬷气的够呛,为此还在婶婶面前告了她一状。
长绮不想说,长绮拒绝说。长绮也不想看见兄姐们的脸了,他们都好讨厌。
她扁着嘴巴睁开姐姐的束缚,几步跑到瑾娘身边去了。
瑾娘正洗手,见她过来顺道给她也洗了。长乐和小鱼儿以及荣哥儿几人见状,这才安静下来,决定现在先放过妹妹一马,等用过饭出了翠柏苑,他们再逼问。
最后,最后的最后,长绮当然是把下午的事情都无奈的告诉兄姐了。
可惜兄姐们都是铁石心肠,不仅没宽慰她,反倒说她活该。就连一向最疼她的三哥,也说她这次被娘说教了,一点都不冤。
长绮如今也知道错了,也决定改了。可她人小她就不要面子的么?兄姐们攻讦她,小长绮觉得自己被孤立了,她也不等两个姐姐了,自己个气咻咻的就往院子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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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几天瑾娘再次收到徐二郎的来信,信中写了夏先生已经入土为安,他转到去了蕲州,如果事情顺利,六月中旬应该能回到京城。
信中还说了一件正事,便是他将长安安排到应天书院借读。至于借读的时间长短,要看具体情况。若是他们他的任地定下,附近又有大书院,就将长安带去,送他去书院读书。若是任地周边没有颇负盛名的书院,说不定长安之后就要留在京城,在应天书院读书,做他两个哥哥的师弟。
当然,这个意思徐二郎只是暗示了瑾娘,并没有明说,但瑾娘是谁?和徐二郎过这十年,他话中深意她摸不透八分也能摸透五、六分,要窥到其中的计较并不是多大的难事。
瑾娘放下书信就算了下日期,距离青儿下次休沐还有七天时间。
七天,不长不短,正正好。
是的,瑾娘觉得善用其人,届时让青儿送荣哥儿去应天书院附学。不过青儿这才刚结束婚假回去衙门任职,让他在因为荣哥儿的事儿请假也不妥,索性就等休沐日。不过要提前给青儿打个招呼,省的他另有安排,到时候事情再撞到一块儿去。
想到青儿,瑾娘又忽的想起徐翀。
这人从林府离开后就没回过家,这是到哪儿去了?
这一天到晚见不到人影也就算了,偏连个口信都没有,这孩子这么大了怎么办事还这么不靠谱。
不跟她说也就算了,毕竟她只是个嫂子,管不到他这么大的兄弟头上。可家里还有徐父徐母呢,他就不怕二老担心?
徐父倒是没说什么,可徐母着实问了她几次,瑾娘每次都糊弄过去了,但还能一直这么糊弄着不成?
瑾娘忧心忡忡的,最后还是让人去问了通河,看通河知不知道徐翀的踪迹。这个……通河还真知道。
“三爷在京郊大营,怕是有些事儿耽搁了,回府还有些时日。”
瑾娘好险没问通河,既然知道此事,怎么不早点过来告诉?不过想想也算了,怕是通河也想不到徐翀会不靠谱到这种程度。
瑾娘回了后院,青禾过来说了句,“陈姑娘等您很长时间了,怕是有话要说。”
瑾娘点点头,其实对于陈佳玉会说什么,心中是有些谱的。
果然,见了面之后,陈佳玉就直截了当的道,“夫人,我想回江南了,不知道夫人能不能,能不能帮衬一二。”
说这话陈佳玉是觉得非常羞耻的,不说她这些时日在徐府白吃白住,花费了不少银两。只说早先她被徐翀挟持进京时,身上根本没多少银子。也是因为家中本就穷困,她把所有银两都留给兄嫂,让他们拿来给哥哥看腿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