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杀了王将军....”花还没有说完,卢秋心便一头倒在地上,死得不能再死了。说起来,自己还是他的学长,岳剑尘看着他,仿佛想到了在军事学院的岁月,他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十分年轻,眼睛时刻看着前方的面孔。路长通,不知道你现在在何方,我现在可是凤鸣军这五万人的军长了!
“下将军卢秋心身死,由周焕接任。”
传令兵拖着卢秋心的尸体拖出帐篷外,随地挖了个坑埋了。宣州的人口众多,连选个好的墓地也要争抢,这些为国捐躯的士兵死了,也都是这样处理。韩胜气虽然有着玉玺,名义上正统,然而实际上却并没有多少将领愿意投奔韩胜气,只因为韩胜气的风评不好,又好吃懒做,见他这样处置为他拼死血战的士兵,也就明白什么了。
空有如此众多的骑兵,却连个好统帅也找不到,岳剑尘本是军事学院阳铸四十八年的应届生,一直在宣州当个小官,因为军事学院毕业的身份搭上战争顺风车的,他也算一个了。
凤鸣军的最高指挥官是王海,现在却死在岳剑尘的面前,纵然知道他是自刎,但作为凤鸣军偏将的谢兰普却实在不放心让这么个奶油小生来统领凤鸣军,他只是个空会夸夸其谈,靠着纸上谈兵取得了圣上的信任之人,这等鼠辈,怎么有资格担任凤鸣军统帅?
想归想,谢兰普却不敢当面提出,岳剑尘的手段他早有耳闻,在朝中血腥打压,铲除异己,几乎连李皇后都要卖他几分薄面。在军中,他也会那么做吗?
正想着,门外风风火火的走进来一个人,他神色有几分焦虑又有几分不安道:“谢将军,卢秋心妄图刺杀岳将军,现已自毙。”谢兰普啪的一拍桌子怒道:“黄口小儿,连杀两名国之栋梁!诸君,随我兵谏!”
坐在座位上的剩下三位下将军:柴胜、刘甫臣、马应龙听闻卢秋心身死,三人皆是义愤填膺,可说到兵谏,这几乎是大罪,下将军之位也不能保住它们的项上人头。他们在心里也在盘算着兵谏的得与失,利与弊。
“还等什么?等他一个个把我们杀光吗?”这里是营帐内,隔音并不好,谢兰普这样说显然是逼急了,他也许是想要自己踢掉岳剑尘,自己当大统帅?这个几个人心怀鬼胎,谁都没有动,刘甫臣和谢兰普都是宣州本地人,他第一个站起来道:“岳将军未战先连斩两名大将,只怕于军心不利。我建议兵谏其退位,暂由谢将军掌管凤鸣军。”
凤鸣军共五万人,自从宣州韩胜气称帝之后,便由宣州本地驻扎的御龙班直混合着宣州地方军混编成凤鸣军,经过几次与效节军的拼斗,这支军队已经迅速成长为战斗力极强的集团军了。整个宣州也只有七万军队,剩下两万分布在各地驻守,也随时充当预备役,向凤鸣军输送着新鲜血液。
随着战局扩大,从义高、浩轩两地扩散到长风、阳豚周边,凤鸣军已经逐渐开始在兵力上捉襟见肘。幸亏王离定下“蜂刺”战术,在长风周边以重军包围,对阳豚郡的周边地区施压,以义高为轴心,剩余士兵向宁远郡周围波形扩散扫荡,像是蜂刺一样,一针见血。
因为这战术直接转守为攻,在高贺芳撤退之际穷追猛打,导致嘉宁战线缩短。王离将军却就被这么一个姓岳的弄死了,谢兰普当然不答应,可还没等他走出帐篷,一个中等身材,穿着铁甲的男人走了进来道:“谢将军?”说着,他扫视了一眼这些正襟危坐的诸位下将军道:“诸位在此,可是要兵谏?”
此人却正是周焕,他话说得很直白,三岁小孩都能听懂。
“不,我只是在此小睡,与我无关...”马应龙最先发声,谢兰普暗骂一声。周焕笑道:“长风东门可是您的驻地,若对方在这个时候突围,你该当何罪?”虽然同为下将军,可周焕是岳剑尘的嫡系,马应龙不敢多说什么,快步走出营帐道:“我这就归队,我这就归队...”
看他狼狈的样子,好像有什么在追赶他一样。
“我也要归队了...”柴胜脾气火爆,此刻也必须按捺心中的火气道:“我等怎么会兵谏,不过每次攻城都是我的第二军上去打,希望岳将军来了之后,第二军能稍稍喘息,否则就是铁人也不会去攻城了。”他这话虽然不是兵谏,但要求已经昭然若揭,你不让第二军歇一歇,我就撂挑子不干。周焕笑道:“放心,你的要求我会告知统帅的。”
看到柴胜走了,刘甫臣再也坐不住,他也知道这次兵谏已经被识破,于是站起身道:“刘某自认难堪大任,请岳统帅另请高明。刘某这就卸甲归田,敬候贵军佳音。”他把头盔往地上一摔,哼的一声走了。
谢兰普仰天长笑几声道:“不消你动手,我这就追随王将军!天灭东凉,天灭东凉啊....”
长剑横在脖子上,谢兰普眼睛一闭,抹了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