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长桑君又是自顾叹息了一口,便是继续说道:
“老夫乃是一名医者,治病救人便是天职。我若是见死不救,便算不得知天命......所谓人各有命!老夫自有老夫的命数。你那武先生自也是有他的命数。而你,如今此地也唯有你能帮他渡此劫难,或许,这便是你的命数吧!你那武先生犯了血厥,气血已是大逆,周身只不过是一息尚存。你若是不以身犯险,找到这种大逆之药,他的那条命恐怕便只能交代在这了!”
墨翟听到这里算是明白了过来:
“呵,若是这样说,晚辈这下算是听明白了。原来前辈一来是为了试试我的命数究竟几何,二来也是为了履行自己的天职。而武先生的性命,我的命数,与前辈的天职却是机缘巧合之下都绑在了一起?是也不是?”
长桑君听墨翟如此说道,却只是点了点头,笑而不语。言语之间,村寨便是已离了不远。或许是因为长桑君是饿了一整天了,一下子便闻到从寨子中,飘来了一股烹饪小鲜的香气。直叫长桑君是垂涎欲滴,饥火烧肠:
“哇!真香!今日村里是来了什么客人?真是许久不曾闻到这种味道了!”
说着说着,长桑君竟是与身后的墨翟赶道:
“快些走!快些走!......这香味可真是馋死老夫了!到底是哪家在烹小鲜?!老夫定是要去村里一看究竟!”
寻着香气的来路,他二人便是来到了一处院落之内,长桑君一看竟是傻了眼:
“前面这......这不是就事我家的院子嘛!嗯......定然是那专诸!也不知这专诸今天是吃了什么药了?竟在我的院子里支起篝火来烹小鲜来吃!”
待他进得自己篱笆院中,却突然发现原来在那里支火做鱼的并不是专诸,而是杜宇!
“怎么......怎么是你这个女娃子?专诸和要离呢?”
“在这呢!你这叫唤可别把姑娘家给吓坏了!”
只见要离和专诸从屋里走了出来,随手将一些食材又递给了杜宇。长桑君却是不管这些,只听他是张口便来:
“可有现成的?!快些给我!”
专诸和要离互相对视了一眼,又是贼溜溜的笑了一笑。给杜宇使了个眼色,让她赶紧给长桑君把鱼给端送过去。
杜宇心领神会,虽说她的右臂依然是带着伤,但是也还是勉强的用双手将已是剔了骨的鱼糜给长桑君给端了过去。
长桑君一瞧见这道烹鲜,香气扑鼻!更是急不可耐,立刻是垂涎三尺,连声说道:
“啊呀!专诸君!我却是好久都不曾吃过你做的鱼啦!你只说你单手独臂已是无力再烹小鲜,我看今天这就很是不错嘛!”
这长桑君是一边说着,一边已是狼吞虎咽起来,顷刻间竟是将杜宇端来的盘中珍馐全给吃了个精光。
“不行不行!还要来些!还要来些!”
杜宇听了,赶紧又去篝火旁取来了几串,在一旁极为细心的将它们给剔去了鱼骨。又在盘中撒了些许的盐巴,这才恭恭敬敬的端给了长桑君。
长桑君正要将盘子一把接过来,却是发现有些蹊跷:
“哎?不对......专诸君,我素来知道你如今的烹饪作食只求简易,却是从来不会倒腾各种香料的。但是......今天为何做的鱼肉能够做得如此美味可口,香气逼人?!......嗯......若是我没猜错,这里面可至少是用了不下五种去腥弥香之物,各种香料的调配之法可谓是相得益彰!而且似乎还是用的果木烤制!专诸君如此大费周章搞了这一出,却是何故?”
专诸见这长桑君毕竟也算是个吃客行家,竟是独自说出了这么许多的门道,便是笑着与他说道:
“你为何只道是我做的?要喂饱你这刁嘴,我哪来那么多的闲情工夫!实话与你说了吧!这顿鱼宴,要离君只管打了鱼来,我原本只想从旁指导一二。但是,谁知这位杜宇姑娘天生便是嗅气敏锐,能辨五味。手艺又是极为精巧,其实根本也不需我从旁指点些什么。这一整桌的鱼宴便都是她一人操持的!”
只见长桑君听罢却是有些意外,直直的摇着头朝着杜宇看去,杜宇此时却是被他看得有些忸怩不安了起来。
“老夫常听人言道‘治大国者,若烹小鲜。’啊呀呀!没想到......没想到啊!......我们这村里如今果真是来了大贵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