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复恭一边离去一边暗自冷笑道:“这昏君也就如此了,狗改不了吃屎,难怪那田令孜可以在朝中横行一时。不过这样也好,今后我杨某人的好日子就能长久了。”
看着杨复恭离去的背影,海无影心里同样也在冷笑道,“杨复恭啊杨复恭,朕可不是那李儇了。”
第二天一早,海无影带着张浪狗和石野猪再次来到了关押烈马的马羁。
“狗子,这匹马有名字吗?”
“圣上,据卖马的老人说,此马名叫‘无影’,意思是在奔跑中连影子都看不清,那人还言,与当年刘皇叔的坐骑的卢马乃是同一品种。”
“无影?的卢?”海无影失笑道,“还真是巧啊。”
“圣上,何巧之有?”
“没啥。”海无影看着烈马道,“颈上有异种白毛,果真是的卢也。”
石野猪虽然不懂相马之术,却知道的卢马的传说,遂劝道:“陛下,的卢虽是古之神骏,却也有妨主之说,况且伯乐在其《相马经》中提及,‘奴乘客死,主乘弃市,凶马也。’陛下还是放弃为好。”
“无妨,凡事都有利有弊,昔年刘备乘之则利,旁人乘之则弊,可见因人而异也。朕乃天命所致的大唐皇帝,自会同蜀汉刘备一般,说不定有朝一日也会来个马越檀溪。”海无影笑道,“伯乐相马,只是单以马而论,殊不知人马合一,方为相马术之最也。”
石野猪知道李儇精通马道,却没想到说出人马合一之论,顿时心生佩服道:“陛下高见,所谓事在人为,圣人可化腐朽为神奇,何况是的卢马也。”
有了上次李儇的教训,海无影自是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
古代以马载人,是以创造出一整套的相马技能。和看相一样,相马也是通过观察马匹的外形外貌来判断它的优劣。海无影不懂相马之术,但李儇对此却颇有见解。
烈马“无影”这一次并没有发怒,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瞪着眼睛看着走上前来的海无影。
“整体来看,此马毛色纯正,除颈脖上的一小撮白毛颜色稍异外,其余尽为纯白色,并无杂毛,马身的长度、斜度、宽窄度皆为适中。”海无影边看边说道,“眼大,圆润饱满,甚有光泽;耳小,尖立,转动灵活;头部稍小但长,骨骼轮廓分明,腮肉少;颈脖长而弯曲,且显高挺;肩长,横向倾斜;腰背平直有力,一看便知有弹性;四肢干燥强健,坚实挺立;前蹄圆后蹄略尖,厚薄大小适中,蹄质坚韧。恩,不错,白缕贯睛,瞳生五彩,好马、好马也。”
一口气说完后,海无影没有继续上前,而是目不转睛地看向“无影”。
一人一马静静地站在原地,相互对峙,就像两位绝世高手般,已经不需要使用具体招数来定胜负了。
站在两步开外的张浪狗、石野猪显得十分紧张,生怕烈马再次暴怒,两人集中精神,一旦烈马有变,就准备上前替李儇抵挡。
海无影看似镇定,一动不动,就像一尊雕像。不过,只有他自己知道,在和烈马“无影”相视的瞬间,似乎有一道奇异的精光自“无影”的眼睛中射出,令其无法动弹。不得已之下,海无影只能全神贯注地凝视着眼前这匹烈马。
此时的“无影”,四蹄稳如泰山,并没有暴起,依旧站在马羁里纹丝不动。
一人一马似乎心有灵犀,都在打量着对方。
随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海无影渐渐感到心定下来,因为从“无影”眼里射出的精光逐步变得柔和起来。慢慢地,海无影觉得眼前这匹烈马不再像一匹会伤人的大型动物,而是像一只温顺的小猫。
大着胆子,海无影走到了“无影”面前,伸出右手,轻轻地向马匹颈脖上摸去。
“陛下不可。”张浪狗和石野猪几乎同时出声阻止道。
就像没有听见两人的声音,海无影头也不回,右手在“无影”颈脖上来回抚摸着,而“无影”似乎也像是十分享受这种按摩,不时地发出轻微的嘶鸣声。
就在石野猪二人刚好松了口气时,那“无影”却突然将马头伸出马羁,快速地向海无影脸庞碰去。
两人暗叫一声“不好”,脸色急变,随即向前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