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站在窗前的男子闷哼一声,砰的倒下,已然打草惊蛇。
大殿内的另外两名男子先是一惊,随后瞬间向箭发之处冲了过来,而云倾则是一个滚地翻身,越到了幔帐的另一端,抓起两只毒箭跃起插在了那两人的脖颈大动脉上。
"砰——"就在云倾所有动作一气呵成室,内殿的大门已经被大力踢开,混乱的脚步声冲进,似乎是皇城禁卫军。
时间已经差不多了,云倾朝寝殿外望了一眼,只见楠木菱花大门上,无数身影缠斗一起,她知道齐戎狄的黑衣杀手必然在竭尽所能的拖延禁卫军冲进内殿救她的时间,以保证他们的同伙能将她带走,所以她也不急,翻身跃起,嗖的一声扯起屏风上的白色狐裘斗篷披在身上,随后走到了烛台前,那起那半根烛台走到床榻前,点燃了明黄幔帐和被褥。
火光渐起,瞬间如同毒蛇信子一般冲上了宫梁,环绕烧起,呼呼的发出吞噬的声响。
云倾扔下了手中的蜡烛,从怀中掏出那枚墨玉虎符,矫捷的跃上窗台。一阵寒风从她娇小的脸上刮过,如同刀削一般的刺痛,她眯起凤眼,扫了一眼天空中的圆月和洁白大地上的动静,纵身跃下......
"走水了,走水了,宸栖宫的寝殿走水了......"寂静的深夜,陡然爆发出了无数的呼喊声,大殿前与齐国暗卫缠斗的羽林军发现身后的宫殿突然浓烟滚滚,火光冲天,都吓得大惊失色,而那些从宫檐上跃下的探子更是无从恋战,纷纷冲进了大殿中营救小皇后,但是一推开大门被火光冲了出来。
云倾在夜风中奔跑,速度快如闪电,月色下的白色身影如九尾狐一般在雪地上一闪而逝,便失去了踪迹,只留下一行行小小的足印。云倾飞快的奔向宫殿后的小树林中,乌黑的长发在她耳旁飞舞,而后在树林中快速飞驰而来的黑色英挺身影时,娇声喝道:"接着虎符,立刻去皇宫中调遣一万精兵前去宸栖宫,理由是有刺客纵火"
孙恒初惊诧,飞奔的身影停在狂风乍起的树林中,黑色斗篷迎风扬起,簌簌作响。他接住云倾抛来的虎符,剑眉一黜,道:"婉儿?......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云倾跃上树干,顿时那积压的雪啪啪的落下,皎洁的月色下,她青丝飞扬,雪白的面容娇媚冷冽,乌黑的双眼透着机敏和寒意,她道:"什么都别问,今夜出宫,在御花园的子夜亭回合,齐国死士手上有毒箭,你要小心",说罢,她娇小的身体嗖的跃下树干,迅速消失在了苍茫的白色中。
宸栖宫的火势越发凶猛,因为华锦簇翘的大殿内全是易燃物,冬天气候干燥,燃烧起来也很难扑灭,所以在云倾奔到御花园的幽静隐蔽时,眺望东六宫之首时,就见宸栖宫已经火光冲天,几乎映红了漆黑的夜空,灼灼的火光照耀得雪地一片殷红铮亮。
看着自己住了半年的宸栖宫被烧毁,云倾心里还是有些难舍的,然,就在此刻,她却突然感觉到了脚下微微震动,她警觉的蹲下身子,只见皇宫北首的凌霄殿那侧,十来匹战马飞奔而来,马蹄踏雪渐起飞扬,沙沙的声响在夜色中分外引人注目。
云倾眯起双眼,在那些人从自己身前的宽道上奔腾而过时才发现,为首身着墨色长袍的男子是皇帝,而其后跟随的应该是皇宫各禁卫军的首领及羽林军得首脑。
有时候,擦肩而过就是这样的容易,云倾漆黑的目光在夜空下微微闪烁,她起身,走到被马蹄踏烂的雪地,远远的,深深的看着那个可能自己要很久很久以后才能再见的少年天子,瞳孔收了收,随后毫不犹豫的向子夜亭奔去。
今夜的骚动,惊起了整个后宫的无眠,云倾做在八角亭顶上积雪上,拢了拢身上的狐裘长袄,雪白的颜色与整个皇宫足以融为一体。
然,就在她刚想休息片刻时,不远处再次响起一阵马蹄声,云倾警惕的匍匐在亭角上,只见不远处飞奔而来一群兵马,那应该是孙恒初调动的皇城禁卫军,但是在这些禁卫军飞驰一般的踏过雪地时,花园南首的幽暗处,竟慢悠悠的晃来一顶藏青色的小轿,轿前有四名黑衣男子,轿后也跟随着几名,比起之前的兵马浩荡,衬托之下,竟显得分外的猥琐诡异。
云倾不动神色的将身子从八角亭的斜坡上滑下,一个前滚翻,轻巧无声的躲在了一块风景石后面,探出一对漆黑如妖精的眸子望向那缓缓而来的小轿,如果她没有猜错,这人应该就是齐戎狄。
原本云倾今夜只是想利用他手下的兵马造成宸栖宫混乱,好让自己趁机脱身,但是齐戎狄似乎也想到了这种可能,所以竟派出死士杀手在宸栖宫中大开杀戒,打算将她擒走。如此,就是断了她所有的后路,让她不就范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