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空道人停下来,质问道:“诶?我怎么违反规则了?你们东家不是说,扔进一个给十两吗?怎么?看我扔的多了,你们又反悔了不成?”
“哎!你、你你你你……”领头的家丁瞪着眼睛,支支吾吾了半天,愣是找不出理由来。
“这就是了嘛!没事的话,贫道接着扔!”
“哎!等等!不行!你不能扔了!”
“诶?这么多百姓可都看着呢,你们到底是什么意思?凭什么不让我扔?”
老百姓们都议论纷纷。
“哎呀!看到没,这回那老道可发达了,方才扔那一通,往少了说,他也能赚个几百两银子了!”
“是啊是啊!真叫人羡慕啊,这要是我扔的该多好啊!只可惜我没那个本事啊!”
“唉!别说了,早知道有这种赚钱的事,我当初就该从一岁就开始练习的,只能说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呀!唉!”
领头的家丁颇有些尴尬,小声对老道道:“道长,你挣得钱太多,小的们也做不了主,不如你跟我们回庄园见一下我家老爷,到时你再跟他商量,你看如何?”
“行啊!只要能给银子,你们怎么做都行啊!”
家丁们慌忙遣散众百姓,带着空空道人和张小七等人,来到一处大庄园里。
进入前厅,领头的家丁陪着笑脸让众人落座,而后撒脚如飞跑出去,禀报老爷去了。
没过多久,就听房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个人埋怨道:“你们这些下人真是越来越不会办事了!你们也不想想,能把石头扔进筐的会是普通人吗?不就是几百两银子吗,给他便是,说出去的话就要做到,你们怎么能当着百姓的面,败坏老爷我的名声啊?”
“是是!小的们知错了!”
说话间,那人来到门外,咳嗦了一声,背着手,迈着方步走了进来。
张小七众人一见,都不禁眼睛一亮,乐了。
原来这位爷他们不仅认识,还特别熟,当年在西域还跟他们一起并肩作战过,他正是那个扬州富商陶公义!
陶公义看到众人,也吓了一跳,慌忙紧走两步,双膝跪倒,“陶公义拜见吴王殿下、平凉侯,不知诸位驾临寒舍,有失远迎,望乞恕罪!”
李恪忙道:“陶员外快快请起!大家都是自己人,不必如此客气了!”
陶公义忙不迭伺候众人上坐,又招呼手下奉茶。
张小七问道:“陶员外,你怎么到这儿来了?还搞什么投石进筐的事,你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啊?”
“啊!”陶公义稍稍欠了欠身,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回平凉侯,此事说来话长,你们也都知道,在下是个商人,这商人的活计就是牟利呀!在下以前久居扬州,自知扬州城虽说富甲天下,可也已到极盛,富商太多,竞争激烈,赚钱的空间已经很小了。故而我一直琢磨着转而往其他地方发展。
去年,我打听到一个确切的消息,齐州府衙正暗中在各地募银,但凡有向齐州府捐钱的,他们可以依据所捐数额给予捐赠人相应的官职和土地,当时我就心动了。
这齐州跟扬州不同,这个地方前隋时战火频仍,人口十损七八,地广人稀,现在天下太平,此地正是百废待兴之时,若能趁此机会,在这里买房置地,不出十年定会大赚,故而我带着钱、满怀希望地来了。
后来,我往官府里打点了将近十万两银子,府衙也承诺要给我一大片良田和几家店铺,可谁承想兑现的时候,我才发现,所谓的良田就是城外的一片瓦砾地,还有那几家店铺位置也非常偏僻,你们住的那个小店就是其中之一呀!
我当时心里懊悔不已,可也没办法,自古民不与官斗,我也只能认栽,硬着头皮留下来打点生意。
我粗略算过,清理那片瓦砾地,若雇佣短工的话,少说也得花费上千两银子,所以我就想出了这个主意,用扔石入筐赏银十两的方式,吸引百姓们帮我把碎石清理走。”
他正说着,一个年轻人冒冒失失地走进来,“老爷,我今天的任务也完成了,你看是不是该把赏钱结了?”
陶公义把眼珠子一瞪,呵斥道:“你小子怎么这么没有眼力见儿?没看老爷我正在会客吗?还不退下去?要钱到账房结去!”
“哎!是是!”年轻人吓得一缩脖,诺诺连声,慌忙退了出去。
张小七看得真切,一下子认出来了,“这个人不是刚刚在外面教百姓扔石头的小伙子吗?哦!敢情他是个托儿呀!陶员外,你可真够精啊!他娘的,多亏我跟你是一伙的,不然的话非得被你耍得团团转不可!”
陶公义尴尬地一笑,“让平凉侯见笑了,在下惶恐之至!”
这时候空空道人说话了,“哎哎,怎么着?你们说得挺热闹啊!敢情我也成了被忽悠的一员了呀!我就想问一句,我的银子还给不给?”
“哎呦,道长莫急,银票在下早就为您准备好了!”陶公义从袖中抽出一张银票出来,呈给老道,“这是五千两,请笑纳!”
“这么多呀?可贫道也没扔那么多石头啊!”
“诶,道长乃是世外高人,区区几百两怎能表达在下的敬意呢?还望道长不要推辞了!”
“那好吧!那贫道就却之不恭了!”空空道人也没客气,拿过银票揣到自己怀里。
程怀亮又笑着对陶公义道:“陶员外,你在这儿真是太好了!你也不是外人,我就把实情都跟你说了吧,之前皇宫大内出现了刺客,我们追查时发现了一些证据,怀疑那刺客曾经混进过齐州府衙,故而才乔装改扮来到这里调查。你来得比我们早,又与齐州府的官员有过接触,你可发现过什么蹊跷之处?”
陶公义闻言,神色骤然严峻起来,叹了口气,“唉,岂止是蹊跷,实不相瞒,在下就在齐州发现了归义城的手下!”
“哦?是谁?”
“就是高远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