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害怕了？”没有理会金老三的寒暄，宋金直入了主题。

沉默，一种诡异的寂静突然就回荡在两人之间。面对宋金炯炯有神的目光，金老三不由的低下了头，是愧疚吗？也许吧。他知道他的角色是多么的重要，自己不应该在这种时刻掉链子。

可这种近乎是植入骨髓的恐惧却不是一两句话，或者说知道自己是谁就能化解的，它是那样的深沉，那样的压抑，如同附骨之疽，洗不去也甩不掉。

就是如此的恐惧，莫名的。

“是的，我害怕了。”半晌的沉默之后，金老三终于说话了，他低着头，声音仿佛咽在喉咙里，显得梗咽。

听到这不甚清晰的回答，宋金突然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他不知道前几天妄图谋杀自己的金老三去哪里了，那股天不怕地不怕的豪气又去哪里了。

“你变了，变的就像一滩烂泥。”宋金平静的说道。

“不！你本来就是一滩烂泥，现在不过是显出了原型！”宋金的语气突然变的疯狂起来，他手舞足蹈在金老三的面前比划着，迎来的却仅仅是金老三默然的眼神，那种默然中荡漾的却是同死灰一般不可承受的伤痛。

“看看！看看你自己都变成了什么了！金大师！你还是金大师吗？”宋金突然疯狂的拽着金老三的衣领，将他整个人甩到了衣柜的大镜子前。

“好好看看你自己吧！如果你一刻钟以后还是这样，我马上找人宣布金大师因为练功走火入魔突然死亡，然后你……你就永远永远的当一只地底的老鼠，永远不要想出现在阳光之下。”

“自己考虑考虑吧。”宋金说道。

当宋金擒住金老三的衣领时，金老三没有任何挣扎，如同一只行尸走肉，被直接摔到了衣柜上。

“碰！”

一声闷响，背部的疼痛感刺激着金老三的神经，他仿佛回复了一些神志，宋金那一番威胁的话语清楚的钻入他的耳蜗，而他对此，却是无动于衷的。

“难道我天生就应该是做老鼠？生活在地下和阴暗面才是我的归宿。”下意识的回头，望着镜中面色苍白，衣衫凌乱的自己，哪里还有一丝的武者风度，甚至连普通人都不如。他不禁想起了首领暗曾经说过的话：你要弄清楚一点，加入暗部并不是你喜欢在阴暗的角落里窥视着整个世界，而是你向往着堂堂正正的看这个世界，而暗部成立的意义就是让所有的暗部的人，都能堂堂正正的看整个世界，这点你明白吗？

“我明白吗？”金老三的嘴里反复咀嚼着这几个字，这几个字眼中仿佛蕴藏着无尽的魅力，让他的精神，乃至灵魂都沉浸进去。不过他真的明白吗？当时不明白，但为了加入暗部，他撒谎了，他只记得暗那种失落的眼神，仿佛知道自己心中所想一样；现在，他明白了吗？也许吧，当看到镜中颓废的自己，金老三的心突然的悸动了一下，脑海中仿佛想起了那个人，那件事，那招强大的狮王破。

宋金失望了，他看不出金老三脸上任何的变化，似乎是永远的颓废挂在面庞之上，苍白的如同一只阴影里的吸血鬼。

“哎，看来计划还是要改变一下。”突然改变的计划总归是没有原本精心设计的来的精密，可金老三现在的样子，已经不适合继续完成计划了。宋金没有想到，仅仅是两股强大的气势就让金老三如同失了魂一样的颓风，他摇了摇头，转身就准备离去。

“等等！”突然，背后穿来了金老三的声音。这声音与方才的惶恐中的颤抖音不同，却是极为的清晰与坚定，如同一名真正的战士准备好上阵杀敌了，那样的坚定是宋金从未从金老三的嘴里听到过的。

宋金猛的一回头，看见金老三已经站了起来，尽管还有些痉挛的站立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