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武者大人怎么样了?都好多天没回来。”吴有间一边随意的拨弄着算盘,一边的浮想,甚至连算珠被拨乱了也没发现。
“掌柜的,算珠乱了。”一声沉稳的男声将吴有间从纷乱的思绪中拉了回来。
“啊?”他下意识的“啊”了一声,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算盘,上面的算珠果然已经全乱了。
“算了。”他讪笑了一声。
“反正也没有什么可算了,赔了就是了。”他轻声的嘟囔了一句。然后抬起了脑袋,目光正好迎上了这个声音的主人——一个奇怪的男人。
即便是流火的天气,这个男人依旧选择每天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兜帽,面纱一个都没有少过,一连住了几天,吴有间就没有看到过这名男子的真实模样。他甚至怀疑过这男子是不是官府缉拿的逃犯。
再看看他登记的名字——罗门,和新都原来的将军是一个名字。
“许是同名吧。”吴有间总是这样的提醒着自己。要知道,罗门这个名字并不是诸如波普·彼得斯诺潘这半的绕口。这样的名字在狐狼国度里,是极其普通的,甚至他的老朋友中就有个叫罗门的老头,可惜前些年去世了,这个世界也就少了一个罗门。
所以对于这个男人的名字,吴有间并没有什么怀疑。
吴有间怀疑的是他的行为——每日呆在客栈里,也不出门,没事就将自己闷在房间里,送去的吃食也吃的很少,就像一个苦行僧一般。唯一的外出就每天这个时间站在客栈外,遥望着远方的天空。
一望就是一个时辰,吴有间曾偷偷观察过,他居然一个时辰都立在同一个地方,身体一动也不动,如同一尊雕像一般。
很多次吴有间主动的走过去想要和他攀谈,对方都他不理不睬的,吴有间也就不再自讨没趣了。
“怪人!”这就是吴有间对他的评价。
当然,唯一庆幸的一点是,让吴有间尴尬的事情并没有发生,没有衙役上门查问,也没有兵丁堵着门缉拿,更没有任何官员来过问过。整个西区的贫民窟如同一个被遗忘的角落,没有任何人来理会。
有时候吴有间觉得,就算这男子真是逃犯,也不会有任何人来这里抓他。原因没有其他的——这里已经被这个城市抛弃了。
也许西区唯一的作用,就是新都囤积垃圾的垃圾场吧。
刚才的那句话是这名男子住了几天后,首次和吴有间的闲谈。这让吴有间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就好像一个高高在上的贵族,突然对你伸出了他的脚,让你舔@他的脚趾一般——恩,就是这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绝对的惊艳,也绝对的恶心。
“哎,你说这流火的天气,怎么说变就变了,刚才还是艳阳高照的大晴天,现在就黑云压顶了。”吴有间抬了抬头,瞥了眼窗外的天空——那黑云的剧烈翻腾,显得有些触目惊心了。
“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云,太奇怪了,就像活物一样。”吴有间喃喃的说道。
“奇怪吗?”男子突然接口道。
“恩?”吴有间诧异的抬起头,正好对上男子的眼睛——那是一种经历了许多的沧桑,还带着一丝看透一切的明悟。
“当然奇怪咯,从我爷爷那一辈就在这新都开店,我敢说,新都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天气。”本没有想过男子会回话,吴有间似乎已经习惯了一个人自说自话了。男子接口的这一句,让他有些诧异了。不过他多少也没放在心上,谁都有“生病”的情况麻。
“掌柜的,听我一句劝,关好店门吧。”男子说道,说完就转身上楼去了。只留下吴有间一个人呆在柜台里,反复咀嚼着男子的话。
“让我关门?难道不做生意了?”吴有间喃喃的说道,讪笑的摇了摇头。
“反正也没生意可做,还是听他的把。”吴有间突然想起了李天——在这个男子身上,感觉到了同李天同样的气质。
如同深邃内敛的,让人看不透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