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7 熟悉的实验室（1）
2015-10-14 作者： Jane Eyre
227 熟悉的实验室（1）
独自一人，行进在昏暗的通道中。两侧大理石般的墙壁反射的光，映亮了李天的身影。形单影只的模样，显得份外孤独。
这就是寂寞的意味，无法同其他人类分享。
甚至，这样的行进需要更多的，是勇气。特别如李天这般，刚才经历了一次近乎生死的考验。他左顾右盼的生怕从某个阴影的角落里，突然伸出一只手，掐住他的脖子，让他无法正常的呼吸。
它可以是一只血肉淋漓的人类的手，表面挂满了碎肉；也可以是一只坚硬冰冷的机械的手，泛动着冷酷的光泽；甚至可以是一种透明的，甚至看不见的手，只能用死亡的触感，却感知。
但无论可能出现的哪一种，都让李天有些惴惴不安。但这种不安并非是什么异样的情绪。
在这种昏暗灯火映衬下的甬道中，惴惴不安反而是一种人类的常态，极度的冷静才是一种异样，这一点即便是源也无法否定。所以，从这个角度上来说，李天还是个正常的、普通的、没有脱离群众的人——有血有肉，会恐惧的。
不过显然，有人对他这种缩着脖子，蹑手蹑脚，一步三回头的作派看不下去了。
“你看看你，平常还看不出来，怎么一到这种时候，就耸的跟只鸵鸟似得，你站直了身子不行吗？”李天的脑海中响起了源的声音，从这抱怨的语调就能看出，他对此刻的李天是相当不屑的。
他甚至不明白为什么平常看起来还算冷静的一个小伙子，在这个他觉得很亲切的地方就表现的如此的唯唯诺诺。
“难道是我说的吓到他了。”源不由的心道了一声。
“那个……”李天回头望了望，见身后依旧是空荡荡的一片漆黑，这才放下了心来。
“那个，源……”李天的声音有些结巴，看的出他现在有些紧张，这种紧张直接表现出来就是结巴——很混乱的逻辑，但事实就是如此，李天的额头上布着一圈细密的汗珠。
他不断的左顾右盼着，只希望这早日走到这甬道的尽头，甚至心中隐隐的期待着这尽头的事物。
“快说！”源有些不耐烦了，无论是前世科学怪人的时代，还是现在人工智能的时代，他最见不得这种说话吞吞吐吐的。也幸好，他已经坦白了自己身份，不用成天装出那无比冷静没有丝毫感情的机械音，倘若还需要继续伪装下去，他真不知道自己最后是否会程序素乱——伪装是很恼火的事情，特别是面对着是自己宿主的时候，这种近乎是恨铁不成钢的感觉尤为的强烈。
不过好在，李天也不是不上道的人，他甚至是极为的光棍的。感觉到源语气中的一丝不耐烦，他赶紧就开口问出了自从刚才开始，就压在自己心头的问题。
“那个源，你说的那什么布莱什么的？是真的？”李天的语气中带着一点疑问，还有一点希夷。
他希望源能严肃的对他说一句：“我不过是在开玩笑而已，哪里有这种东西。”然后大家笑一笑，事情也就过去了。
可现实却往往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至少在李天看来，自己面对的现实从来没有转移过。源有些好气的回答：“是布莱斯帕！”
“真是的，不知道说了多少遍你都记不住，难道你的脑子是猪脑子吗？”源小声的念叨了一句。
此刻的他，对李天有些无语了。这种无语的状态就是从他对李天说了关于布莱斯帕的怀疑以后开始的。他明显的感觉到李天情绪中的变化，如果说方才面对红色一号的时候，李天还能坦然，冷静的去思考，那么现在，他已经完全手足无措了。
当然，这种手足无措也是人类面对未知事物时的一种共性情绪——大抵是所有人都一样的。
如果对于红色一号这种机器人，还尚且在李天的理解范围，但那个什么布莱斯帕，就完全超出了李天的认知范围了。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认为源在开玩笑。但显然，玩笑并不是什么时候都会开的，至少就现在的情况而言，源是没有什么兴致大开玩笑的。
“很不幸的告诉你，我说的都是真的。”源缓缓的回答：“当然，这仅仅是我根据现场的情况进行的一种推断，具体事实如何，我也不敢保证……”源的声音依旧平缓自信，仿佛心中没有什么特别的波动一般。
这样情绪好像也感染了李天，让他的心，稍稍平静了下来。至少已经没有了方才那种躁动了。
这时候，源停了停，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正当李天想接话的时候，源又继续开口说道：“当然，这种推断的可能性在百分之八十以上。”
源这种冷静而平缓的声音如一颗巨石投入了江心，在李天的头脑里激起了惊涛骇浪，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怎么去面对这样的事情。
进而，他有些哭笑不得了。
“怎么找个食物都能遇到这种事情？”李天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接着又叹口气，然后开始不断的感叹自己命运的崎岖与坎坷。
“这是上帝的指引也说不定。”源没来由的说了一句。
“上帝的指引？拜托，我是中国人，我不信上帝。”李天听得这种调侃的语调，忍不住回了一句。
却不想，他这随口的一句竟激起了源的反击。
“不得不说，我对你的险隘的民族主义而感觉悲哀。在我生活的那个年代之前，所有的国家就已经破产了。当然，在我的课本上写着是因为不恰当的金融制度与过于宽松的福利制度，但我认为从根本上就是国家的制度已经影响到了生产力的发展。实践已经证明了由国家力量主导的政府是一个失败的产物，而人类竟然在这种失败的道路上走了几千年。”源的声音有些激动了，他近乎在李天的意识海中呐喊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