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粗糙的大手指了指地上的刀疤:“把老李的尸体用铺盖卷了,回山上以后派个兄弟运回他老家去,再扔点儿银钱!”
见两个人果真拿着老李的铺盖卷儿把人卷成了个卷儿,抬上马车,大胡子大手一挥:“车队掉头!咱们从前面绕过去,免得再触了人家的霉头!”
话音一落,车尾变成了车头,一行人调转了方向尘土飞扬的接着赶路。
见一切恢复了正常,颜小茴一直提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刚刚大胡子拿着剑指着戎修脖子的时候,她真的快吓死了,生怕这大胡子宁可漏杀一个决不放过一只,把刚刚那场骚动的罪名归结到戎修的身上。
走着走着,那大胡子八成是觉得刚刚的举动唐突了,在前方将马速慢慢的降了下来,直到与戎修和颜小茴并行。
他憨笑一声,不自在的摸了摸嘴边浓密的胡须:“秦兄弟,刚刚的事儿是六哥我唐突了,一时冤枉了你,还请秦兄弟别放在心上!”
戎修淡淡一笑:“六哥此话严重了,秦某也知道,这一行运送的东西事关重大,而小弟又刚入伙儿没多长时间,六哥怀疑我也是正常的。”
“只是”,他嘴角笑意一收:“小弟自从几年前,就暗下决心从此与官中绝不做任何瓜葛。日后这种怀疑我与官中暗通款曲之事,希望还是没有的好!”
大胡子讪讪一笑,脸上有些挂不住:“秦兄弟放心,你的事我都知道的,这个日后自然不会再有!”
戎修侧首对他勾了勾唇:“最好如此!”
一场突如起来的骚动,虽然中途曲折惊吓了一些,但是从反面来讲,情势忽然峰回路转,间接消除了这群土匪对戎修等人的防备之心,而且之前盯梢的人也借由他人之手除掉了,从结果来看,反倒算是对戎修和颜小茴有利。
但是,由于此前行进的道路不能通行,他们迫不得已绕了路,行程也相对延长了。走着走着,天色渐暗,他们的马车上运载着违禁军械不能在官道行驶,更不能留宿驿站,不得不又一次在荒郊野外露宿。
一行人动作熟练,没一会儿就搭建好了帐篷,在林中央的空地上点燃了篝火。
也许是为了缓解白天一路上行进了辛劳,也许是为了冲淡今日老李之事的不快,一行人晚上在林中打了几只野兔烧烤,又喝了酒,开始载歌载舞,气氛陡然高涨起来。
颜小茴却有些意兴阑珊,今天是她第一次骑马,开始被颠得七荤八素,到后来身体麻木了,她以为已经适应了。可是刚刚陡然间从马上下来,双腿接触到地面,她才发现自己整个两条腿都抖得打颤。大腿根部像是被马鞍磨破了,一走起路来就沙沙的疼,后腰更像是被什么东西压断了一般,弯都弯不下去!
百无聊赖的啃了两口兔肉,她就开始在一旁悄悄扭动身子,企图寻找一个合适的坐姿能减轻点儿身上的痛楚。
正动来动去,后腰上突然间抚上一双大手,颜小茴身子一僵,连忙扭头抓住身边人的胳膊:“你干什么啊?”
戎修看都不看她,目光一直落在前方篝火边手舞足蹈的人群上:“别动,我帮你按按,不然晚上睡觉,第二天醒来更疼。”
即使隔着衣料,颜小茴也能感受到他手掌上滚烫的温度,顺着她的脊柱有条理的一下一下按摩。
也许是察觉到颜小茴的不自在,他忽然大掌一抬,在她的细腰上呵了呵痒,颜小茴本能的扭着身子乱躲,不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小动作挣扎,捏住他作怪的大手:“你干什么,痒死了!”
戎修不着痕迹的弯了弯唇:“那你别绷着身子,放轻松,不然跟石头似的我怎么给你按!”
颜小茴恼怒的拍了下他的手:“谁是石头,你见过长得这么好看的石头吗?”
戎修抬手掐了掐她的小脸,眼中笑意浓浓,悄声凑近她的耳朵:“呦,这是谁家的小媳妇,自卖自夸,不知羞!”
颜小茴眸中带水,鼓着小脸刚要回嘴,忽然听到对面的阿凤高高扬起了声音:“一群人又唱又跳有什么意思,咱们轻云山的人要玩儿就玩儿点儿与众不同的!比舞剑怎么样?”
一群人顿时叫好,尤其是大胡子,将手中的酒壶一放:“阿凤不愧是咱们轻云山的女人,豪气!你说说,想跟谁比,叫出一个来!”
阿凤冷眸一闪,视线划过众人落在颜小茴身上,阴柔一笑:“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