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夫人这话就错了。规矩是人定的,自然也可以改。”易家大太太气定神若的瞥了一眼。
“施含柔,你不要欺人太甚。慕夕苒是慕家的女儿,怎么也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她就是看准了易家大太太是个重规矩的人才会极有信心带走慕夕苒,要不然也不会硬着头皮来要人。
但是原氏不知道施含柔还很护短。只听易家大太太冷冷出声,“慕夫人不怕我说话难听,那我也就没有什么好避讳的了,那一个月在慕府发生的事情我清楚的很。易府如今是分不开身,如果闲下来,一定会和原氏好好算算当年那笔帐!”
慕夕苒见舅母真的生气了,赶紧过来轻轻扶着易家大太太的后背,易家大太太眼睛紧紧看着慕夫人变的煞白的脸,“我真为原太傅感到羞耻,竟然教养了这样一个抢夫夺位,欲图杀女的好女儿!晓雀,送客。”
慕夕苒看着这一切心里更多的是感动,舅母能够为了自己不顾形象与慕夫人争吵也算是今生自己最欣慰的事情了,等出了正厅,易家大太太瞬间恢复了慈和。
“苒丫头,舅母,舅舅还有外公是绝对不会让她们把你再带回去的。”一句话给了慕夕苒无以言语的安心,“这么乖巧的女儿到了他们手里只会被毁掉一生。”
慕夕苒把头放到易家大太太的肩头,“或许舅母就是代替娘亲来宠夕苒的。”
而正厅内,慕夫人气的不轻,咬牙切齿的看着厅里极为精致华贵的摆设,又想想自己这么多年在慕府努力维持主母地位,不仅没有得到慕庆阳的唯一爱慕,还让府内的妾侍一个接着一个,再摸摸自己这张已经有了深浅皱纹的面庞,远不如易家大太太那般保养的好。
“我这么多年,别人又岂能知道我心里有多苦。”低低的自喃里是无尽的叹息。
岂料慕念青那张娇柔的脸上带着不该有的端庄,出声道,“娘亲,你忍了这么多年,如今怎么还是沉不住气。不管易家大太太如何坚持,你只要和和气气的,别人就说不出一点错处来。到时候只会说易家不念旧情,慕夕苒贪图荣华富贵。”
这些话,自然是慕念青扶着慕夫人出来正厅才说的,慕夫人手狠狠扯了扯衣襟,“你说的固然很对。但是在银月寺的那些日子,娘亲永远也忘不了。我就是想要看着慕夕苒落个和她母亲一样的下场!”
“就拿昭华公主来说,这么多人都怀疑昭华公主之死,但是有谁敢公然出来与苏家叫嚣。况且昭华公主曾经的风光我可是亲眼见识过的,最后还不是葬在黄土里的一堆枯骨。”
出了易府,慕念青转身抬头看了看那牌匾,暗下决心,自己终有一日要拥有富贵权势。
这日过后,慕夕苒就不曾再见过慕夫人过来府上,也许是没有脸皮再过来,也或许是正在暗暗盘算着阴谋,不管如何,慕夕苒都觉得自己应该随时注意。
而接下来的一个月,没几日慕夕苒就听南晓说慕夫人带着慕念青去了哪个府上。慕夕苒也隐隐猜出来慕夫人的用意,过了年慕念青也十四岁了,是到了说亲的时候。
临近及笄的这些日子,慕夕苒就成天忙着,顾不得想其他事情,要跟着府里的老人学及笄那日的各种规矩。
贵族女子的及笄之礼是极为繁杂的,和皇宫里的相差无几。可是前世昭华公主娇宠至极,当日免了许多的礼仪。如今,舅母则是万分交代,要慕夕苒好好学规矩。
而及笄之礼上为慕夕苒绾发的贵妇还未定下,这是极为重要的。易家只有易世平这么一支,有威望的妇人更是没有。易家大太太只好从其他贵妇中挑选。
到了及笄之日前一日的傍晚,易家大太太还在外面未归。让慕夕苒极为忧心,拖着腮子坐在床前,望着不断飘零着雪花的天空。
“南诗,你要闲着就回去歇着吧。别在屋里来回转。”慕夕苒垮了肩膀,转过身来无奈的看着南诗。
南诗跺跺脚,梳在两边的圆髻可爱的动了动,“奴婢不是在为小姐着急么,眼看着明日就是及笄之日,竟然还没有选好贵妇。难道是她们都不愿,还是有人故意的。”
慕夕苒才想起这么一个月慕夫人游走于各府上,握着梳子的手不由紧了紧,“南诗说的并无可能。原来慕夫人打的是这个主意,真让人措手不及。”
“可是单凭慕夫人,怎么可能说服所有的贵妇都拒绝。”南晓也猛然觉得心乍凉乍凉的。
慕夫人真是好算计,如果明日没有贵妇愿意为自己绾发,不仅自己是个笑话,而且还无法再在都城呆下去。这也是给自己一个重重的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