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啊?我看小王爷平时不是挺自信挺豪气的吗?”杜云倾诧异道,这小王爷也有谦逊的时候啊!
“你们平时叫我不都带一个‘小’字吗,都是被这个字害了的。”司马季度一本正经的说道。
杜云倾没想道他连这个字也能歪解,顿时笑不可抑,也忘了催他们赶上前面的车辆。
两人就这样边聊边笑,一路从容的来到北城门外,早不见了刘明昊他们的踪影。
杜云倾跳下马车,问道:“小王爷知道龙舟赛的地方吗?”
“当然知道啊,跟着我走,丢不了!”说完,又转头嘱咐车把式道:“你先回府吧,晚点再到城门口来接我们。”
北城门外不像东城门,出城便有山,而是很大的一片平地,原处是一片茂密的森林,郁郁苍苍的看似不远,却好难走进。近处绿草如茵,偶有一垄垄的线麻或麦秆插播其间,葱茏的碧草沿路温柔的铺展开去,不知名的野花点缀其中更显得草密藤深。与路隔不远平行蜿蜒着一条河流,似乎是顺着护城河延伸出去的,或者是从别的地方汇聚又流进护城河的,河流边还时不时汇聚出一个个不大的池塘。总之这北城塘多草茂,要不是今天多云,应该还算天高眼阔吧!
两人穿行在那些野草和庄稼之间,时不时有人超过他们朝前奔去。走了约半个时辰隐约听得到前面的催着龙舟的鼓点声了,杜云倾问道:“还要走多久啊,我都等不及了。”
司马季度笑道:“你有点耐心好不好,都听得到鼓声了,大路还有近一个时辰吧,小路更快。”
“那走小路!”杜云倾坚定的说。
两人一前一后拐进小路,渐渐鼓点声越来越清晰了,走到一个小池塘边,杜云倾忽然听到天上有大雁的叫声,抬头一看只见一群大雁正整齐的排列成“一”字型飞着。
看着这现代少见的雁群,她想起小时候姥姥絮叨的那句话:“雁,雁,八斤半,摆个‘人’字我来看。”因为仰着头,一个不小心蹿到了塘边的草丛里,只听“哎哟”一声,杜云倾蹲在了草丛。
司马季度正抱胸宠溺的歪头站在路上,欣赏着杜云倾孩童一般的天真烂漫,听到杜云倾的惊呼,马上箭一般冲过去叫道:“怎么了?”
见杜云倾捂着脚,他拉开她的手,细看之下,才在脚踝处发现一丝血痕,透过袜子渗了出来。
“你被蛇咬了,是吗?”说完不等杜云倾答话,一把横抱起她,把她放到路边坐下,三下两下褪掉她的鞋袜,果然可以看到毒蛇咬过的清晰的齿印。
杜云倾还不知轻重的笑道:“池塘边应该是水蛇吧,我们那有这样一说:‘水蛇咬个包,边走边消’,没什么毒,没关系的。”
“无知!”司马季度黑着脸训了她一句,撕下自己的衣服摆,扎在她小腿下边,握着她的脚,就开始在伤口处吸吮,吸一口吐一下,这样一下一下的,杜云倾红着脸,忽然觉得心里暖暖的,这小王爷原来也可以这么温柔的啊!
司马季度吸完那些变色了的毒血,擦了擦嘴,让杜云倾拧了鞋子,顾不得说话,背起她就跑。
杜云倾趴在小王爷宽厚温暖的背上,心里既羞涩忐忑又骄傲得意,能让一个这么飘逸俊朗的王爷这样呵护自己,不知要让多少小娘子羡慕嫉妒恨呢!
也许是王爷的背上太舒服,也许是自己早上懒觉还没睡好,杜云倾只觉得浑身软绵绵的倦意迷离,竟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
司马季度起初偶尔叫两声还听得到杜云倾的回答,慢慢的竟听不到他的声音了,他一下慌神了。他从没如此害怕过,怕这个伶牙俐齿的女子再醒不过来;怕她不再横眉怒目的和他吵架;怕她不再巧笑嫣然相求于他;或心无城府的和他谈天说地。他怕自己再没机会看她在婚嫁坊创造一个个的奇迹,怕再没机会算计这个看似精明实际心思单纯善良的傻女子。
“煜儿,煜儿!”司马季度呼叫出声,才惊觉自己竟不自觉的真的拿她当自己的妻子了。好在背上的那个人此时已经睡了过去,听不到自己的呼唤,否则不知又该怎样和自己斗争。司马季度苦笑的摇了摇头。
真是祸不单行,福无双至,快接近城门口的时候,酝酿了一上午的雨终于劈里啪啦落下来了。
司马季度深一脚浅一脚的背着杜云倾,也觉得头昏脑涨的,但他得坚持把杜云倾送到医馆。
冷风挟裹着雨点,时急时缓,把个平时潇洒强悍的小王爷追打得东倒西歪,狼狈不堪。
等到他终于撑到城门口的时候,总算看到了季大那张焦急夹着忧心的脸。
“快,送医馆,找崔郎中,杜娘子被毒蛇咬了。”司马季度说完这一句话,脚一软,人也昏过去了。